琉风皱了皱眉头,再仔细辨别外面传来的声音,发现燕枝确实没有撒谎。
外头的声音和动静都不是一只食界蛛能够搞出来的,看来这伙人真是有备而来,在背地里偷偷养了这样多骇人的东西。
想到这一点,琉风的眉目中不由得浮起一抹忧色,几度欲言又止,看样子是在为外头的容悦仙子担忧。
琉风无能为力,焦急不已,不由得去看殷昼。
殷昼何其敏锐?
他对琉风神识的探查了然于心,也知道他看自己的意思——他是觉得自己能够让燕枝毫发无损地进到阵法中心,便希望自己也能够帮容悦仙子一回,让她也到阵法中心来躲一躲。
这也没错,食界蛛是很凶残的妖兽,它们的危害不仅仅在于本身的杀伤力极强,更在于它们蚕食破坏界则时产生的震荡之力能够让修士识海震动,轻则产生内伤,重则识海碎裂,那便成为废人,一辈子无法修炼。
若是琉风实力如前,并不曾被大阵困住,要他对付一只食界蛛也不算太难的事;
但如今外头显然有好几只食界蛛,他又被困在这里,力量根本用不出来,又怎能保护在外头的容悦仙子?
现在喊容悦仙子离去也不知来不来得及,更有可能喊她离开,她却坚决不肯走。
可是以容悦仙子现在的修为,她绝对无法对抗好几只食界蛛同时蚕食破坏界则时产生的震荡之力。
琉风怎么可能不着急?
他从前有多能忍耐克制自己对容悦仙子的心,现在在危险来临时,就有多不能自抑地为她感到担忧和痛苦。
他不想看自己的心上人受到一点伤害,可是他偏偏又如此无能为力。
大阵让他自顾不暇,苦苦与大阵对抗,让自己遭受的痛苦少一些已经是他的极限,他的力量根本无法穿透大阵的桎梏,他护不住容悦仙子。
琉风从未有像这一刻这样感到自己如此无力,也从未像这一刻一样痛恨背后之人对自己的压迫与折磨。
事实却又如此嘲讽可笑,他被这大阵压得永世不能翻身,有力量也用不出,对这大阵痛恨不已;
可如今自己的心上人濒临危险之境,他自己无能为力,只能以这牢固至极的“牢狱”作为暂避危险的港湾,却也还要请旁人替自己帮忙。
这大阵把他困在此处,不曾杀死他,却让他一日比一日煎熬,一日比一日知道自己的无能。
心灵的折磨与痛苦远胜于每日ròu_tǐ上受到的摧残,琉风恨得牙关都要咬碎。
他见殷昼迟迟不曾动作,心中更是焦灼万分,忍不住开口,声音中满是仇恨与懊恼:“若是您有余力,可否帮我护一护容悦?”
殷昼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未立即答应下来。
若是从前,他并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连回绝都不用,人人都知他冷血至极,谁都不能叫他动容。
他与容悦仙子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他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管他们的死活。
但如今与燕枝相处久了,他知道自家师姐是会因为这些人的存亡而感到难过悲痛的,她会因为那些不该死去的人而感到遗憾痛惜,就像是当初见到他那时一般。
罢了,那就当是为了师姐。
殷昼心中做了决定,虽没有说话,指尖却漫出来一丁点淡淡的光,倏忽一下就往门外飞去。
琉风一直紧紧盯着殷昼,就怕殷昼当真不帮他,正在绝望之际,终于看到殷昼动手。
他的力量轻飘飘的,就那样简单地穿过了那一扇象征着大阵对他永恒无限压制的门。
那是他此生无法跨越的鸿沟,在殷昼的面前却仿佛如此不堪一击。
琉风的眼忍不住猛得一亮。
其实昨夜请他们两人过来的时候,琉风也是有私心的。
他们两人昨儿要去见安岳门的宗主,在白天走入这范围之内,琉风就已经感觉到阵法因为他们二人而有所松动,甚至连带着对他的桎梏力量也有所减弱。
琉风被困,心中的仇恨越发猛烈,心中想要离开的执念从未变过,在反复的压抑摧残之中只会越来越强。
但事实如此,他的力量无济于事,而他也从未见过这阵法有克星,更从未有什么像他们二人这般让阵法动摇。
这才是琉风想要把他们二人请来的原因。
他本想近距离仔细观察,看看他们身上是否有所玄机,并没有料到是因为殷昼能有在大阵之中行走自如的力量,若非殷昼因为他口不择言而警告他,他当真不曾认出殷昼的身份。
琉风想问他怎么做到的,但在认出殷昼是谁之后便彻底绝了心思。
他与殷昼怎能相比?
于是琉风难免沉默。
但殷昼这时候却开了口:“他自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狂妄自大得很,殊不知今时今日与从前早已不同。今日你是破不开他的大阵,可来日未必。”
他竟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琉风当然知道殷昼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要得他一句好话都难,难得他这样好心提醒自己。
他忽然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也许人并非一成不变的,当年的他近乎无懈可击,不会有软肋,可如今的他身边却有了燕枝相伴。
从前的他怎么会分出自己的力量来默默保护一个尚为微弱的小后辈燕枝?
燕枝在同龄人之中虽然也出类拔萃,可是她哪里能察觉到这些鸿蒙以前的力量,又如何与这浩瀚无垠的仇敌做对手?
但殷昼却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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