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很粗暴,一手按着桑玄的肩头,一手握着匕首,替他清理伤口,刮腐肉、上药。
任由他怎样挣扎、呼痛,都恍若未闻,掌心的力道也没轻半分。
反而,只觉得他聒噪。
许久,他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静若死灰般躺在榻上,强忍着刀刃入骨的痛苦,仿佛每一寸骨肉,都在被凌迟。
眼角,溢出一颗热泪。
在师尊眼里,他……真的只是一个牲口,可以随意处置吧。
她这么恨他……
为什么,不一刀杀了他呢?
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
冷……
身躯越来越冷,逐渐变得麻木,然后,意识也开始一点点消散。
不知何时,便陷入深渊,不断下坠,下坠……
身轻如羽。
他这是要入地狱了吗?
……
再次醒来,已不知是多少天后。
意识恢复时,指尖轻轻动了动,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皆被粗略包扎了一番。
但……浑身依旧像散了架,轻飘飘的,四肢仿佛都不属于自己了。
如一具行尸走肉。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房间里空荡荡的,还残存着她的气息,尽管……已经冷却,快消散不见了。
是他不自量力。
在师尊心里,他不过是一个畜生,一个杀了她心爱之人的魔头,他又有什么资格……在师尊面前闹小脾气?
至少,师尊不愿杀他。
那便是还对他心存恻隐吧。
哪怕一丝也好……
恢复了一丝气力后,他强撑着,艰难从榻上爬起,如此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却难如登天。
动一下,都生不如死。
许久,他才从榻上爬起,苍白的面庞上,已是冷汗连连。
锁链响着,他迈着趔趄的步子,缓缓行至桌案旁,端起岸上已冷透了、不知放了多少天的药。
是他太任性了……
事情的真相,还等着他去调查,他还身处水深火热中的族人,还等着他去救,小乐安,还等着他去相认,师尊……还不要他死。
他不能死,他要好好活着!
他轻端着药碗,将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由舌尖没入喉咙。
一行清泪,随之涌落而下。
隔着窗口,虞子汐就坐在院落墙头上,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眼眸中的情绪,很复杂。
“宗主,宗主。”清月出言道,“那妖孽喝药了,看来还是不想死。”
“呵,他一个魔头怎么舍得死?”清风嘲讽道,“之前那样不过是扮苦情戏,博取我们宗主的同情罢了。”
一个妖孽,根本不值得他们同情!
“宗主。”清月劝道,“弟子看,他已经没有求死之心了,您就放心吧,不必在这守着了。”
宗主她……已经在这墙头守了三天三夜了,既关心他又不肯直接进去,让他知道。
真搞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虞子汐回过神来,淡淡道:“我已经不是宗主了,你们别再这么叫了。”
“这……”两人很为难,“可是,我们都叫习惯了,要如何改口啊?”
况且,在他们心里,宗主永远是宗主。
清月也摇摇头:“我们不叫您宗主,又能叫您什么呢?”
虞子汐欲言又止,叹息道:“随你们便吧。”
有些事,也不是她三言两语能改变的,既无伤大雅,就这样吧。
“宗主。”清风笑了笑,还是这么叫,“您已经三天三夜没歇息了,不如先回寝殿歇息吧?”
“嗯。”她点点头,吩咐道,“替我看好他,别让他自寻短见。”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
“是。”
“宗主,这里有我们看着,你就放心吧。”
“嗯。”虞子汐也不愿久留,轻跳出了院墙,打算转身离开。
“宗主!”这时,不远处来了个弟子。
虞子汐看了那弟子一眼:“我已经不是你们宗主了,你不必这么叫。”
“这……不叫你宗主,我还能叫你什么啊?”那弟子小声嘀咕着。
“有什么事吗?”她问。
“大长老叫你过去一趟,说有要事。”
“知道了。”
虞子汐便只身去了叶霖的宫殿,步入正殿后,发现凌华也在。
顿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低身行了礼:“师父,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倒是没什么事。”叶霖看了看凌华,“是你凌伯伯说有要事,一定要叫你过来。”
果然……
“哦?”虞子汐瞥了凌华一眼,“凌华伯伯,您有事找我?”
有什么事不能单独说,还非得把她师父也拉来,这老东西,多半不怀好意。
“大长老。”凌华面带笑意,“在下只是觉得,子汐近日的修炼速度,格外快。”
“哦?”叶霖不明白,“我徒儿天赋惊人,这不是好事吗?”
“若子汐是刻苦修炼成大境,自然难得可贵,但我就担心,她另辟蹊径,为了提升实力误入什么邪魔外道。”凌华看着虞子汐,“如此……可是修仙大忌啊。”
虞子汐冷冷一笑:“你有话直说,不必在这拐弯抹角。”
“是啊。”叶霖也催促道,“凌华啊,你究竟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是这样的。”凌华也不客气了,直言道,“三天前,我去拜访子汐,无意间发现,她在修炼一种极其诡谲的术法,怕她误入歧途,担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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