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沉重的哐当声从头顶天花板传来,清晰的震动使吊灯跟着摇晃了几下。
有人来了么……
梅林蠕动了一下拘束服中的身体,看了一眼微微摇曳的荧光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疲惫的将背脊靠在墙角里。
他不知道自己被抓捕了多久,或许是一个礼拜,也许是一个月。没有时钟、没有日历、连个聊天的对象都没有。
这期间梅林一直被囚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牢笼里,一日三餐到洗漱就寝全部有人照应,他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地方就是嘴巴。
不过嘴巴也只能吃饭喝水,失去了语言的功能。
这是因为担心梅林使用法术逃脱,贝弗利问完话后,直接给他打了致哑针。
哐当――哐当――哐当――!
金属隔离墙一层层逐渐开启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牢房外部通道的铁门也响起了绞盘转动声,几秒钟后哐啷一下朝内打开。
明亮的阳光流水般泻入了室内,如同一条黄澄澄的金色地毯,从明晃晃的入口处一直铺到了梅林面前,让他的眼睛觉得刺痛。
这次是谁?
肯定不是送餐和替自己洗漱的人,因为他们都走内部通道,而这个人明显是从外面进来的。
也许是那个红头发的审问官,也许是替自己打下一轮哑针的医生,也许是准备执行死刑的刽子手……管他呢……被这么不死不活的囚禁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在被送到这个牢房之前。梅林想过了无数办法试图脱身,抵死狡辩、利益交换、出卖自由,但是都没有用。总督府的人还是给他定了罪。
唉!
自己刚刚跨越时间轴不久,还未来得及实施酝酿已久的计划,就要面临死刑,真是不甘心啊。
梅林勉强睁着眼睛,注视着从光明中走来的人影,试图从阴影中看清他的长相。
“我是庞培。”
逆光的黑暗阴影中,传出一个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声音。
“……”
梅林眯着眼睛。仰起脸,随着逐渐适应的广袤,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后。脸上顿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我差点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庞培侧开身体,冲随行的侍从官挥了挥手。
侍从官点点头,从手中的金属托盘上捏起一支注射器。注射器是最小的型号。里面注了半管蓝色的液体――这是致哑剂的解药。
跟在他们身后的监狱守卫立刻掏出钥匙,快步走上前,打开了牢笼的大门。
侍从官径穿过牢门,直走到梅林身旁,示意对方侧开头,接着将注射剂扎在他的脖子上。半管解药顺着针管注入法师的动脉,冰凉的液体迅速融入血液淌遍全身,令梅林萎靡已久的精神振奋了起来。
“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庞培看着解药完全注入到梅林体内后。淡淡的说道。
“大人,请小心。”
侍从官看了一眼梅林身上的拘束服。没说多什么,便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哐当――!
光明再次被那层厚重的隔离墙吞噬,牢笼内的光线随之黯淡,只剩下了荧光灯微微摇晃的柔和光芒。
“我之所以来,是因为我觉得你我同为观测者,有必要见一面。”庞培微笑着看着同僚,伸手理顺了托加袍,坐到了他的卧榻上。
“你……你……”
梅林大着舌头,适应着恢复中的语言功能,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是来帮我的吗?”
“你我是同行,某种程度上来说却也是竞争者。”庞培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笑着说道:“区别在于我赢了,而你,还未出手就已经失败了。”
“可是我们目的一致,距离大转移的日期越来越近,想要阻止,就必须以一切手段强化诸侯的实力。”梅林盯着他的眼睛,口齿随着语句的吐露越发清晰: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
“没错,这也正是我正在做的事情。”
庞培认同的微微颌首,又摇了摇头:
“不过我不觉得一盘散沙能达成什么目的,我只会挑选最强者,狮子统领下的狼群,才是抵抗大转移的最佳办法。”
“愚蠢!”
梅林嗤笑着了一声,斜睨着视线望向对方:“大转移中崛起的诸侯,没有一个甘心被他人左右,你以为你能操纵的了他吗?”
“操纵……”
庞培咀嚼了几秒,露出一丝明悟的表情,捋着长须感叹道:“难怪你要接近还未出世的红龙,原来你是想要从小开始操纵她……梅林,你疯了。”
“我们是经历过大转移的人,清楚一切灾难的具体细节,而他们对此却一无所知,自然应该由我们亲自出手布局,有问题么?”
梅林盯着他的双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如果大转移是恒定的灾难,你这么做或许没有问题。”庞培注视着他眼中的冷光,红润的脸色逐渐发青,轻轻回应了一句。
“恒定?什么意思?”梅林诧异的抬起了头。
“你是第几次浩劫中回来的人?”庞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第几次?”
梅林表情一下子定格在脸上,意识到什么之后,瞠目结舌的沉默了半响,才发疯般的惊叫道:
“难道永夜浩劫之后还有别的劫难?”
“那只是一次罢了……永夜浩劫之后是黄昏灾变、净化之刻……接着是天启末日、虚空侵袭……最后才是真正的审判日……”
庞培伸出左手的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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