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刚伟放下行李,坐到客厅沙发上,反手捶着背,肤色好像又晒黑了点,笑起来牙显得更白了:“出门?去哪儿啊,小朱昨天跟我说,你这周都去朋友家住了,哪个朋友?女朋友?”
朱兴磊这个爱打小报告的。安嘉月在心里默默骂了他一顿,也坐到沙发上,给他爸敲背:“爸,别听他乱说,就一朋友,男的。”
“哦,男的啊,那随便你,多认识几个朋友也好。”安刚伟长长地吁了口气,一脸疲惫,说起工作,“这次工程太折腾了,都竣工了,负责人到现在还没打尾款,也不给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打。”
安嘉月早就习惯了:“可能又要拖个把月。”
安刚伟摸了根烟,点上火,吞吐着烟雾:“你有闲钱吗?先存着点儿,万一尾款没及时到,我们先垫付一下,工资总要给人家发的。”
安嘉月不乐意了:“爸,我们家也没多有钱,干嘛垫付呀,让您那些工友跟工程负责人讨债去,您别担这个风险,吃力不讨好。”
“哎,不能这么说,我是包工头,我不给他们发工资谁来发呀?”
“就是因为您总这么想,我们家这些年才没存下多少钱。”安嘉月数落,“爸,这个社会上老实人是要吃亏的,您应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这话他说过许多遍了,他爸从来不听,这次果然也一样。
安嘉月气呼呼地跳下沙发:“不给你捶背了。”
安刚伟不以为意,在身后喊:“晚饭想吃什么?爸给你做!”
“还吃什么呀,吃气都吃饱了!”他关上自己房间门。
“那就吃面吧!”安刚伟自说自话地决定好了,在外头乒铃乓啷地收拾带回来的行李,多半一两个星期后又得装进大包小包里,带去下一个工地。
安嘉月郁闷地坐在自己的单人床边,窗外夕阳西下,橙黄的残阳照在窗前的书桌上,玻璃板底下压着他从小到大的照片,几乎都是安刚伟拍的,技术拙劣,跟贺辰肯定没法比,但胜在质朴亲切。
他默默注视了会儿,叹气,打开手机,看见贺辰刚回他了:[七点到家。]
他斟酌了下用词,回:[贺先生,对不起,我爸刚回来了,我今晚不去你那儿了。他很少回家,我想多陪陪他,这一两个星期内估计都不能去你家住,对不起……]
贺辰一时半会儿没回,安嘉月捏着手机,反复看刚发出去的那条信息,越看越忐忑,生怕贺辰觉得扫兴生气,又编辑了一条:[我没有骗你,真的只是想陪陪我爸。等我爸出差以后,我随叫随到。]
他看着“随叫随到”那四个字,又觉得把自己说得像个应召女郎,很不妥当,正想撤回,贺辰已经看见了:[没事,把你家地址给我,我来找你。]
安嘉月顿时紧张了,站起来在不大的房间内来回踱步,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勉强定了定神,报了自家的大概位置,让贺辰九点以后来。
晚饭是两大碗牛肉面,他爸的传统手艺,清水煮面倒点辣酱,吃得有滋有味。他心里惦记着贺辰的话,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半,剩下的给他爸了。安刚伟坐了一天大巴,累得直打哈欠,洗完澡就去房间睡了。
安嘉月在客厅垫着毯子看手机里的电影,时不时地望一眼墙上挂钟,电影没看进去多少,罕见地一句台词都没记住,快到九点的时候,赶紧往嘴里扔了颗糖,深深呼吸。
五分钟后,贺辰发来了消息,说是到了,让他下去。
安嘉月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轻轻带上门,飞奔下楼,迎着初夏的晚风,头发飘扬,心跳得飞快。
弄堂狭窄,车子进不来,贺辰停在居民楼外边的小路上,对跑出来的他亮了亮车灯。
安嘉月喘着气停下,刚要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贺辰下了车,对他说:“去后座。”
他怔了怔,意识到什么,接着轻轻“嗯”了声,走到后座打开门,再度深呼吸,坐了进去。
贺辰从另一边进后座,关上车门回头,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你干什么?”
安嘉月t恤脱到一半,卡在手臂中央,上身光着,身材瘦而纤韧,头发乱了,耳朵通红,神色茫然地看着他:“啊……你不是来跟我做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因为我答应你考察期过了再做其他的啊……不然你来我家干嘛,让我进后座干嘛……”
贺辰从副驾驶拿过一个袋子:“我来给你送东西,你留在我家的,顺便找你聊聊天,不行吗?”
“啊……”安嘉月终于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瞬间脸红到脖子根,手忙脚乱地穿回衣服,“你这样搞得我很难堪……”
“别动。”贺辰按住他的手,凑近闻他颈侧,“喷了香水?”
安嘉月摇头,睫毛轻扇:“抹了身体乳,芒果味的。”
贺辰的嘴唇几乎贴到他的皮肤:“好甜,可以尝吗?”
“……嗯。”
贺辰双手一托,将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安嘉月扶着他的肩,低着脑袋避开车顶,忽然颈侧一热,一阵酥麻迅速扩散,全身抖了抖,低吟出声,情不自禁地攥紧面前的衬衫,紧张得绷紧了每一处肌肉。
贺辰摸着他脖子上的新鲜红印轻笑:“果然还是小孩子。”
安嘉月酸溜溜地回:“是没你经验丰富。”
“好歹比你年长几岁。”贺辰很轻柔地亲吻他的脖子,手抚摸他的后背,“但和你在一起,每次体验都是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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