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袗拉着锦华,沿着刚才那两个侍从走过的方向而去。
“喂,你这是带我上哪儿啊……”
“去找个能换衣服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是往这边走,不怕找错地方么?万一碰上那个野蛮王妃可就惨了!”
“方才你没听见那两个人说么?王妃命他们去取衣裳,所以我猜测,那边就是存放衣裳之处。”
“你耳朵可真灵,我怎么完全没留意这一点。”
“只要是与衣裳有关之事,我一向极为留意。”
“是啊,你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仿佛都是为了做衣裳而存在的,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孤注一掷,甚至不惜生命。我就总是会妥协,会气馁,会犹豫,在面对挫折和困难时,总想要退缩和逃避……”
“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拼死一搏。其实我也很羡慕你们现代人,可以自由自在地追逐梦想,不用面对像我们这个时代的沉重压力。”
“说得我都有点儿惭愧了,跟你们相比,我们的条件确实优越了不知多少倍,但却少了你们古人这种精益求精,至死不改的工匠精神。”
“你说的这些谈何容易。我也是到了最后一刻,被锦衣卫逼到悬崖上的那一刻,才真正了悟到自己的心意,对于《宝服鉴》的守护,对于服饰的热爱,其实早已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有时候,人不被逼至绝境,是无法做到了悟本心,明心见性的。”
“你说的有道理……”锦华若有所思地点头,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那间库房之前。高士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停在那里倾听了片刻,确认此处无人后,才对锦华道:“你留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说着走上前去。
锦华站在角落里,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高士袗的声音:“快进来换衣裳,我在外面帮你守着。”
她赶忙进去拿过衣裳,就在换衣裳的时候,前方黑暗的回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高士袗慌忙上前对屋子里道:“快些换,有人来了!”
“好,这就出来…..”锦华手忙脚乱地穿着衣裳。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来到近前。高士袗知道已经来不及等她换好出来,一闪身进了屋子。
“你怎么进来了……”锦华还待要问,高士袗用手捂住她的嘴,使劲儿摇了摇头。
锦华此时也听见了动静,不敢再问。两人一起躲在阴暗的房间里,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这次来的并不是之前那一男一女,而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人道:“圣上此次命我们来秦王府暗访,却也不表明心意,真不知该如何着手。”
“无非是调查秦王骄奢淫逸,奢侈靡费,屡次违反体制之事。”
“哎,说来这秦王也真是令人惋惜,想当年他跟随圣上东征西战,屡立战功,深受器重,是何等的尊贵荣耀,威名远播,又有谁能想到这太平日子还没过几天,他竟会变成这般荒唐模样。”
“是啊,若不是圣上接到密报,有御史弹劾秦王私下向官吏和百姓放债,以势压人,盘剥百姓,弄得天怒人怨,黎民苦不堪言,恐怕连圣上他老人家也不能相信他竟能做下如此事来……”
“听闻他最近为了给自己的王妃过寿诞,竟然违背礼制,建造了一座奢华无比的水晶宫,除此之外,他还花费万金打造了一个七宝羃篱,上面的珍珠宝石何止万千,此事如若属实,实乃僭越之举,罪不容恕啊。”
“话虽如此,可秦王毕竟深受圣上宠信,即便密报属实,也难保不会网开一面。”
“也不尽然,咱们圣上执法甚为严明。你可别忘了,想当初曾有三人偷盗一瓜便被处以极刑之事,如今秦王的所作所为,若依照大隋律例,早已够上千刀万剐了……”
“此事千万不可胡言,不可胡言啊,天意难测,天意难测啊。”
“哎,你所言极是,所以你我还需见机行事才是。”
“不错,不错。”
两人一边叹气,一边渐渐走远。
“这两个人是谁,”锦华跟着高士袗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看上去不像是王府的仆役,感觉怪怪的。”
“依我看来,这两人是皇帝派来的钦差。”
“钦差?”锦华一惊,“这么厉害!这秦王府里怎么什么人都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让咱们碰上了两拨人。一拨是王府的下人仆役,一拨是密探钦差,看来这里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高士袗若有所思地道。
“奇怪,既然这两个人是钦差,怎么不正大光明地在府里巡视,反倒鬼鬼祟祟的?”
“他二人怀揣密旨,自然要暗中行事。而且我猜测,咱们恐怕要目睹一场惨案了……”
“惨案?”锦华一惊,只觉得寒毛直竖,“难道这里会发生命案,不会吧……”
“希望咱们不要碰巧遭遇到。”高士袗边说边看向她。新月的光芒从天空洒下,照在锦华的身上,勾勒出一个柔美的轮廓。刚才时间紧迫,他慌忙之中并没有留神给锦华拿到的是什么衣裳,此刻才有机会细细打量。
这是一身隋代侍女的服饰,上身是一件杏黄色小袖衫,下身是一条玉色的高腰襦裙,肩上披着乳白色的披帛,果然如书中的记载一样,与初唐的服饰差异不大。
他饶有兴味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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