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弦便叹了口气,话音里有难以察觉的笑意:“荒原里的大魔头已经被感化啦,不必再推崇其他仙君们来舍身为义了……要替大魔头在荒原里开个感化堂不成?”
……
从明意那儿出来,沈知弦又去拜见几位长老。他、晏瑾、以及荒原之间的事儿,除了四长老知晓一二,其他三位长老都不甚了解。
这些长老都是他的师叔师伯,沈知弦敬重他们,向他们表达了歉意后,斟酌着交代了一下。
他本担心几位长老要生气,所幸师叔师伯们都很开明,严肃如大长老,也只皱着眉叮嘱了他一句小心,便再没别的话。
沈知弦心中感激,翌日等晏瑾来了,又带着他一同见了回长老们。
两人回到五峰时已是傍晚。继任宗主之位后,沈知弦本该搬迁去主峰,只是他在五峰上住惯了,懒得动弹,便也不搬了,仍旧在这住着。
正摆上晚膳,小弟子来禀告有客人。
沈知弦略略问了一句,便挥手让小弟子去将人请上来。
客人是许久不见的秃和尚。
秃和尚最近过得似乎很落魄,见着一桌饭食眼都亮了,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就喊着要肉包子。
他似乎对馒头包子一类的情有独钟,沈知弦看他一边啃肉包子一边喝酒,恍恍惚惚中居然也想起来了他当初看的那本全是坑的小说……
作者名似乎就是四个字,馒头和尚。
沈知弦:“……”
如今一切安宁,往日里的那些不得已的算计或是什么恩怨,也算不得什么了。
三人也算是相识许久,在亭中摆了酒,共饮了一晚上,沈知弦和晏瑾还只是微醺,秃和尚心里大概是揣着事,猛地灌了自己几坛子酒,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
“你们总算是圆满了……”秃和尚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喃喃,“可怜我们小阿绯,还不知……”
他声音渐渐地就低了下来,片刻后发出熟睡的呼噜声。只是他喝得太醉,睡也睡不安稳,呼噜响了三两声,他一个翻身,扑通一声落地。
沈知弦:“……”
他好笑地弯了弯唇,正想说话,秃和尚摔了那么一下,醒了醒神,迷迷瞪瞪地站起来,朝山外看了看,只看见了一片茫茫夜色。
他站着怔愣了许久,醉醺醺地转了两个圈,朝着老树拱手一礼:“老和尚吃饱喝足,也该告辞了……”
秃和尚说完,又是转了个圈,这回恰巧转对了方向,他摇摇晃晃地踩着石阶下山去了,虽是醉酒,倒也走得飞快。
沈知弦:“……”
沈知弦唤了两个小弟子引着秃和尚下山去,回身是却瞥见了秃和尚座位下正躺着一张薄纸。
他随手捡起来,那纸张很薄,质感却很坚韧,还能感受到充沛的灵力,以及……有一些熟悉感。
沈知弦举着与晏瑾一同看,那纸张上胡乱画着许多线条,毫无规律,也不知是什么,两人看了半晌,皆是不明所以。
按秃和尚的脚程,他眼下怕是快至山脚下了。
喝了酒,沈知弦也倦懒起来,懒得去找人,干脆随手塞进袖子里:“若是重要的,秃和尚自会来寻,若是不重要的,下回见着他了再归还好了。”
晏瑾不甚在意,将沈知弦扶进屋里,转身轻车熟路地去备热水。
夜色沉沉,屋角的夜明珠散发着轻柔的光。床榻上两人相拥入眠,早已熟睡,谁都没有留意到,沈知弦掉在地上的外衣忽然动了动。
像是有风吹来,吹动了衣袂,露出来一张薄纸,那薄纸上乱七八糟的线条,如流水般,轻缓地流动起来。
……
沈知弦已好久没做过梦。今儿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喝了酒,他睡得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猫。
雪白雪白的,矜贵漂亮的沈猫猫。
沈猫猫于梦中睁开眼,面前的屋舍桌案,都很高大,他仰着头,发现自己居然才得半张普通木凳高。
天色尚且昏暗,曦光从天边漫起,还未铺满整片天空,但已有人开始忙活,热水沸腾的声音,油锅里噼里啪啦炸着东西的声音,蒸笼碰撞的声音,声声入耳。
沈猫猫动了动,想看看周围是哪儿,可他一动,立时便觉左后爪有些疼。
沈猫猫歪头望去,望见了一张跌倒的木凳,他的左后爪大概就是被木凳砸伤了,正疼着。
他还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凶巴巴的稚嫩嗓音在他头顶响起:“阿娘!有只猫在这里捣乱!他撞倒了凳子!”
“那你将他打走嘛,别吵啦……”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沈猫猫身体本能快过思维地一跃而起,顾不得许多,把腿就跑。
左爪一沾地,立刻便是钻心的疼。
沈知弦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喵呜痛呼出声。方才喊话的人拿着鸡毛掸子抽在他身上,将他抽得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地往前跑了几步。
身上一丝灵力也无,沈猫猫忍着爪爪的疼,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躲避着身后的鸡毛掸子。
撵他的是个小孩子,大概是撵出乐趣来了,纵然沈猫猫已经跑离了那早食铺子的范围,那小孩子还是笑嘻嘻地追着他跑。
爪爪已经疼得没了知觉,沈猫猫喘息着,喵呜声弱小可怜又无助,脚步慢慢弱了下来。
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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