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凉云看着他,嘴唇抖了半天。
半天后,他就缩了缩脖子,眼角眉角齐齐抽了好几下,再开口时,说的话就跟有人架了把刀在他脖子上似的非常艰难。
徐凉云磕磕巴巴:“还……还是让他去……吧。”
钟糖冷笑一声,又把脑袋缩了回去,毫不留情地转头走了。
他就知道。
徐凉云见他冷笑,当场就炸了,嗷一嗓子喊了起来:“你听到没有!?!?”
钟糖头也不回:“听见了——”
陈述厌觉得自己非常莫名其妙。
有些时候,人做起事来好像真的不讲道理。
他是真的不想见徐凉云的,也知道见了也没什么用,可鬼使神差地,就想这么干。
就想跟周灯舟约在晚秋,就想借这题狠狠发挥一把,就想再把这事儿捅到钟糖那,让徐凉云知道——
等这些都干完,陈述厌就窝在了窗台前的吊椅上,背靠着椅子一晃一晃,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己了。
他到底想要什么?
不知道。
那为什么这么干?
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但是心里莫名感觉很爽,还很兴奋,更激动又忐忑。
……兴奋个屁啊,有什么可兴奋的。
陈述厌在心里大叹一声自己真他妈是个纯傻逼,又贱又傻逼。
五年前他被徐凉云给踹了,五年后他再搞这一出,就和蹦蹦跶跶地到徐凉云跟前贱兮兮地问他你还爱不爱我没什么两样。
他越想越觉得脸上挂不住,尴尬感油然而生。
可这尴尬硬是打不过心里那莫名其妙的兴奋感和爽感。
……疯了吧,操。
陈述厌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小贱人。
他在椅子上晃啊晃,越想越愁,又无端地就感觉好累。
没过多久,他家的门被人敲响了。
陈述厌站起来去开门。毫无意外,敲他家门的是门口的警察。
警察倒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说:“钟老师说了,可以去,但我们要跟着。”
你看。
徐凉云果然不在意吧,他肯定觉得陈述厌这出特别搞笑。
都他妈五年了啊,他说不定都有新女朋友了——男朋友也有可能。
陈述厌这么隔着电话作,他肯定在听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了。
陈述厌那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兴奋和爽感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低了低眸,蔫蔫应了声好以后,就赶紧把门关上了,像是想赶紧逃避什么。
他关上门,紧握着门把,感觉到自己伤痕累累的一双手在一阵阵发颤,似乎还在紧张。
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徐凉云这样的反应,这样的答案,他明明早都知道。
片刻后,他才终于松开了手。
他听到外面的风在呼啸,感觉身后一片空空荡荡,再也听不到当年那汹涌的雷雨声。
他回过头,看见布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坐在他脚边,仰头看着他。
陈述厌看着它,片刻后,苦笑了一声。
隔了一天以后,将近傍晚的时候,陈述厌和周灯舟见面了。
妻女双全的周灯舟过完年以后脸都圆了一圈,满面红光的,幸福都写在了脸上。
他笑嘿嘿地说:“哎呀,过年好啊厌厌老师——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陈述厌声音凄凉:“因为过了个晦气的年。”
守在一边装路人的警察:“……”
周灯舟愣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陈述厌说,“比较倒霉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走吧。”
周灯舟听了这话,反倒有点放不下心来,不太放心地问:“真不是大事儿啊?”
陈述厌答:“真不是。”
“那行吧。”周灯舟说,“要是出了事的话,你记得给我说。”
陈述厌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打算说,这事儿和周灯舟又没关系。周灯舟一个小小的雕塑家,知道这种毛骨悚然的事情也做不了什么,只会徒增烦恼。
再说,会不会被杀,陈述厌也没什么所谓。
他看得很开。
两人在街上肩并肩走着,聊着准备合作举办的艺术展。
周灯舟这人一说起办展来就来劲,总想说个全面。这人肢体语言和口头语言一样多,说话总喜欢手舞足蹈地比划,说到兴奋处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地就搂住陈述厌,话里话外都一副“我们就是命运共同体”的样子。
陈述厌早都习惯了,也没说什么,随便他动手。
周灯舟一边说着这次展子的立意,一边跟陈述厌走进了一家西餐厅。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周灯舟有点诧异了——因为这里并不是晚秋,只是一家平平无奇的西餐厅。
周灯舟看向陈述厌:“不是说去晚秋?”
陈述厌说要去晚秋完完全全是为了刺激徐凉云,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干嘛会做出那种事儿,后来徐凉云还不搭理他,他这几天一度非常尴尬,当然也不会想再去晚秋。
周灯舟这一问,他就又想起了那天的尴尬经历,于是抽了抽嘴角,说:“不是哪儿都一样吗,我又不想去晚秋了,情侣太多。”
周灯舟寻思也是,没再过多问,跟着陈述厌走了进去。
两人落了座,点了两份套餐,把菜单还给服务生以后,周灯舟就又开始了。
他说:“我过去半年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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