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是这个世间最令人暖心的字,那么秘密便是这个世间最伤人的词。]
01
出租车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缓缓前进,窗外霓虹闪烁,来往车辆的喇叭声混淆着穿梭路人的喧嚣声,那么热闹,而车内却寂静得令人心里泛起一阵阵凉意,蔚蓝双手紧紧交握,嘴唇紧抿,身体抑制不住地轻颤起来,一闪而过的霓虹灯投射进来,映得她整张脸苍白无比。我握着她的手,想说点什么,却发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坐在前排的亚晨一直频频回头,我轻轻摇头,示意他什么话也不要说。他叹口气,脱下外套递过来,让我给蔚蓝披上,却依旧阻挡不住她发抖,她的冷来自心里而非身体。
夜晚的医院总是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惨白的日光灯映照着惨白的墙壁、惨白的制服以及床单,令人心里冰凉而怅然。长长的走廊尽头,蔚叔叔坐在长椅上,肩膀耷拉着,双手紧紧交握,微偏着头目光始终盯着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听到身后急切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起身,一脸内疚而疲惫地望着蔚蓝,低低开口:“蓝蓝……”
我侧头看见蔚蓝垂下的手指缓缓握成拳,眼神冰冷得令人害怕,她的目光仿佛穿透蔚叔叔望向别的地方,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都带着毫无温度的恨意:“如果妈妈有什么事,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然后漠然地越过他身边,朝手术室走过去。
蔚叔叔伸出的手傻傻地僵在半空中,蠕动的嘴角终是没有发出半个字节,一脸颓丧地瘫坐在椅子上。
在蔚蓝家做事的阿姨拼拼凑凑的叙述下,我们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蔚叔叔今晚本来是有应酬的,却临时被阿姨一个电话叫回来,他回家没多久,二楼就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伴随着摔东西的声音,以及阿姨歇斯底里的哭声……争执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后来似乎都只有阿姨一个人在大喊大叫摔东西,叔叔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最后不知怎么的,两个人从卧室一直拉扯到楼梯口,看那情形大概是蔚叔叔想离开,阿姨不让,拉扯中,阿姨失足跌落楼梯,头部撞击到铁栏杆,血流如注,当即昏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术室的灯始终亮着,中途有护士急匆匆地从里面跑出来,大喊:“病人失血过多,血库供血不足,急需a型血……”
“抽我的!”蔚蓝唰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护士小姐看了她一眼,犹豫地说:“你太瘦,而且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估计……”
“废话这么多干吗!让你抽就抽!!!”蔚蓝提高声音,近乎用吼的。
护士小姐被这么一吼,脸色立变,刚想发作,却被蔚叔叔走过来截住,“对不起,对不起。”转头望着蔚蓝,叹口气:“蓝蓝,你跟我一样,是b型血。”
我也不是a型。我蹙眉。
“我是a型。”亚晨清朗的声音在此刻如同一剂强效安心剂,蔚蓝望着他的眼神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亚晨笑笑,拍了拍蔚蓝的肩膀,跟护士往验血科走去。
这个时候,青稞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身后还跟了江离,见了他我愣了下,他怎么也来了?他望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我疲惫地冲他笑了笑,算作招呼。
青稞微微喘着气抱住蔚蓝,在她耳边轻声说:“宝贝儿,别担心,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蔚蓝的眼泪在忍了这么久之后终于轰然滑落,她拖着哭腔对青稞说:“真的很抱歉,搞砸了你的生日会……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好怕妈妈再也醒不过来……”
心里一酸,我伸出手臂紧紧拥住抱在一起的青稞与蔚蓝。在心里轻说,蔚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与青稞都会在你身边的,还有亚晨。
一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灯光转换,大门打开,阿姨被缓缓推出来,额头眼角处缝了几针,缠绕上厚厚的纱布。医生拉下口罩如释重负地开口:“病人已过危险期,比之外伤,情绪激烈过度引起的气急攻心才更为严重,希望不要再令她受刺激。”
病房门口,蔚蓝拦住试图跟进去的蔚叔叔,冷冷开口:“请你离开。”然后走进病房迅速关上房门。
“叔叔,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呢。”此时此刻,阿姨醒来最不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蔚叔叔叹口气,拿出一张卡,写上密码交给我,然后将我叫到一边,轻问:“西曼,蓝蓝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欲言又止,可我却懂,我点头,没有告诉他蔚蓝早就知道了。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惨白灯光下,仿佛一息之间老了数岁,我心里真的很难过,为蔚蓝,为阿姨,也为曾经那个令我羡慕的幸福家庭,只是从前看似美满的一切,从这个夜晚开始,跌得粉碎,再也回不去。
02
阿姨自醒来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原本以为的大吵大闹的情况并未出现,她甚至不愿意出院,也拒绝见蔚叔叔,对于前去探望的亲友一概拒之门外,除了蔚蓝。
我与青稞、亚晨去过几次,同样被阿姨拒之门外,鲜花水果亚晨煲的鸡汤只得托蔚蓝转交,可统统被退回来。
蔚蓝忧心忡忡地跟我说:“妈是不是摔坏了脑袋?”
我瞪她:“瞎说什么呢!”
“真的,完全变了样,以前她多爱热闹的一个人呀,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安静,可如今她能待在寂静得可怕的病房里整天整夜,就发呆。”
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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