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南面行人司的佥事?”韩青眉头皱了皱,将信将疑,“居然这么快就招供了?你确定他不是被河水灌糊涂了,胡乱编造的身份?”
不怪他无法相信,他上辈子看到的谍战片里,双方谍报人员无不是坚韧冷静,智勇双全之辈,即便不幸被敌人俘虏,也受尽严刑拷打绝不屈服。
而最近半年多来他抓到的细作,要么像二尾子马庆云一样寡廉鲜耻,要么像这位马珠勒格一样骨软如绵,跟上辈子的固定印象,相差实在太远。
“应该不是胡乱编造,否则,被戳破之后,他岂不是死得更快?”武又却对间谍没有什么固定印象,想了想,轻轻摇头。“另外,被我俘虏的那个弥勒教的佛子马秋实,也指认马珠勒格,是南面行人司的大官儿!”
有弥勒教的佛子做指证,马珠勒格胡乱招供的可能性就很小了,韩青轻轻点头,笑着吩咐,“那一会儿等我有了空,你就把马珠勒格和马佛子,一起带到中军帐来,我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要紧军情,可以换取活命?”
武又拱手称是,却没有立刻去带细作。而是跟在韩青身侧,帮他打下手,一起处理军务,统计战果。
黄河上,营救百姓的行动还在继续,不停地有最新进展和战果送入中军账内。
将百姓救到黄河南岸之后,也不能让他们自生自灭。数千人的居住、吃喝、疏散安顿,都是问题。
因此,即便有武又帮忙,也足足忙到了太阳西斜,韩青总算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命人将马珠勒格带上,却看到窦蓉和许紫菱两个顶盔掼甲,双双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们俩怎么来了?天热,小心被盔甲捂一身痱子!”从座位上站起身,他笑着询问。
“我们来给你当侍卫,免得又有人图穷匕见!”窦蓉毫不扭捏,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我也来给你当侍卫。我带了这个东西,姐姐说我即便不懂武艺,也可以帮上忙。”许紫菱害怕韩青训斥自己,向后缩了缩,随即举起了自己的兵器。
那是当年韩青和窦蓉两个,在逃命途中,用铁管所做的突火枪。装上火药和铁砂之后点燃,十步之内,可以吓对手一大跳。
韩青当初做突火枪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叶青莲。如今叶青莲成了朋友,突火枪也就被束之高阁。却没想到,窦蓉为了防备刺客,又将突火枪送给了许紫菱。
当年被追杀得虽然狼狈,但是,有窦蓉在身侧,却让韩青两辈子第一次,感觉到了爱情的存在。
如今看到旧物,刹那间,他心中就又充满了温柔。
反正山高皇帝远,言官们也看不到。韩青想了想,干脆命人搬了两个锦凳,让窦蓉和许紫菱分别坐了,跟自己一起审问奸细。
武又等人,对韩青宠爱妻妾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走出去,笑呵呵地将已经在外边站了一下午的马珠勒格和马秋实两个,押进了中军帐内。
那马珠勒格乃是个和尚,穿着一件湿漉漉的僧袍。马秋实号称佛子,当然也做出家人打扮。两个辽国刺事人凑作一对儿跪地求饶,光溜溜的脑袋交相辉映。
韩青第一眼看过去,就有些憋不住笑。低下头,忍了又忍,才又将头抬起来,正色询问:“哪个是马珠勒格,站起来说话。”
“多谢提刑!”马珠勒格喜出望外,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合十,重新向韩青见礼,“小僧便是马珠勒格,受辽国南面行人司副总管萧摩柯胁迫,才不得不为其做事,罪孽深重。今日多亏被提刑俘虏,小僧才终于脱离了苦海。”
“你倒是会说话!”韩青听得眉头轻皱,低声嘲讽。
明知道韩青话里有刺,马珠勒格却又行了个礼,满脸认真地解释,“小僧刚才所说的,句句都发自肺腑。小僧的确曾经误入歧途,但是,今日在落水的刹那,却仿佛得到了佛祖的点拨。昨日的马珠勒格已死。今日的马珠勒格,必须洗清前罪,才能得到大解脱。”
他说得如此煞有其事,韩青反倒没法再嘲讽他了。又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既然你想要洗清前罪,韩某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先前向袁指挥使汇报说有紧急军情,可以现在就说于我听!”
“这……”马珠勒格转着光溜溜的大脑袋,左顾右盼,“事关重大,还请提刑屏退左右。”
“中军帐内,无不可信之人,除了你和马佛子!”韩青才不会给马珠勒格得寸进尺的机会,想都不想,就果断拒绝。
“那就请提刑让人将马佛子先押到帐外。”马珠勒格也不坚持,双手合十,退而求其次。
这个要求,倒是不算过分。韩青想了想,轻轻点头。
然而,还没等下令,让亲兵将弥勒教佛子马秋实先带出中军帐外,后者已经挺直了脖子,大声叫嚷了起来,“提刑不要上他的当,这厮就是想要将消息卖个好价钱。他知道的,小僧也都知道。小僧不需要您屏退任何人,现在就可以招供!”
“你个不要脸的假和尚!你怎么知道,我要向提刑汇报的是什么?”马珠勒格大急,转过头,对着马秋实的脑袋抬脚就踢,“我所知道的机密,又岂是你这种连品级都没有的家伙,所能接触得到?”
马秋实怎么肯老老实实被他踢?立刻抬起带着铁链的双手,挡住了踹过来的飞脚,“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厢兵都监李福寿起兵响应辽军么。连你们给李福寿收买所有的钱财,都是我的人帮忙送到他府上的,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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