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烈以武立国,能够雄踞中原,靠的是车马杀伐。
大军上了战场,动如雷霆。
那是让人见之胆寒的百万雄兵!
但做学问一直是短板。
哪怕是一统了天下,许多人还是口服心不服。
暗地里骂大烈是蛮夷窃中原!
历代烈帝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所以太学和太学学子的地位,才会居高不下。
没有朝堂的默许,祭酒和她教出来的喷子们,能有胆子指着文武百官的鼻子骂?
但文化的底蕴不能一蹴而就。
故而下午的时候,烈安澜看到了苏牧拿出来的那些简体字书籍,才会激动成那个样子。
此刻又听到苏牧吟诵《将进酒》,只觉诗篇气象不凡!
带着一股震古烁今的气势和力量!
这股气势大起大落。
诗情中暗藏的郁怒之情,澎湃汹涌。
烈安澜才学横溢,记忆力极好。
读过的诗书,全都能够牢记在心。
这么精彩的诗,以前如果读过,她怎么可能忘得掉?
所以被苏牧一问,大烈女帝一张脸瞬间涨红。
就像是课堂上被老师随机点名背课文,结果什么都背不出来一样。
她搜肠刮肚地翻阅着自己的记忆,眼中弥漫着窘迫的情绪。
到最后,破罐子破摔一般抬头,直视着苏牧的双眼:
“朕……没有听过……”
李广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骠骑将军会带兵打仗就行了,做学问的事情自然有太学的一帮书生去搞。
他个老武夫甚至连写在军情奏折里的字,都歪歪扭扭的,像蚯蚓爬。
没听过一首诗很奇怪吗?
就是这么粗鄙!
他甚至还想再管苏牧要点酒喝。
刚才的那两坛子不尽兴!
所以,你们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神仙剧组……
苏牧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觉得心好累。
“没听过就没听过吧……”
他叹了口气。
屋里的人都沉默了,被苏牧慷慨激昂的吟诵带起来的气氛一沉。
烈安澜淡淡地道:
“对了,李将军一共喝了一百三十七口酒,欠苏先生一万零九百六十钱。”
祸水东引!
果然切开是个黑的!
李广绝望地握紧拳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喝第一坛子酒的时候还数了数。
喝到第二坛子,酒劲上来,又被苏牧的《将进酒》一激,彻底把数数的事儿给忘了!
现在想辩驳都没得辩驳!
一万多钱,半年的俸禄都快进去了!
老将军咬牙切齿,但是又不能怨别人。
怪自己贪杯!
“老夫……记下了!
“回了京师,一个钱不少,结给……结给苏博士!”
他不喊娃儿了,虽然不明觉厉,但苏牧的才学已经镇住了他。
博士就是博文多学之士,也是太学里讲学的师范享有的尊称。
苏牧意兴缺缺地摆了摆手,不怎么在意地说:“随便吧,反正我要钱也没用。”
“也不早了,我去睡觉了。老李,你可以睡在旁边的柴房里。”
李广忍不住了:“睡柴房?没有床?”
他餐风露宿,一路跋涉,现在还得睡柴房?
有天理吗?有王法吗?
“没有。”
苏牧看了他一眼,“我都没想过这里能有人来,总共就做了一张床。”
他一指祸水东引之后、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烈安澜。
“喏,在她屁股底下呢,总不能让她一个病号去睡柴房?”
李广尴尬地别过了视线:
“老夫去!”
大军行军的时候,皮氅一裹身子,睡野地里都是家常便饭。
现在能有个房子遮风挡雨,老将军其实还是挺知足的。
“没事,我给你拿被褥。”
苏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柴房也就是陈设简单了点。棉被一盖,和睡床没多大差别。再说了,我不也得睡工坊里头?”
以前打铁的时候,兴头上来了,彻夜都不回屋。
睡工坊也算是基操。
烈安澜并不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占了救命恩人的床,她心里觉得过不去。
但过不去也得睡,她有伤在身,挪不了窝。
“谢谢苏先生。”
她含着笑由衷地说,眸子微垂,恰似一朵不胜娇羞的昙花。
“奥对了……”苏牧半只脚踏出门外,又转回头来交代,“想上厕所的话,在那个门后头。”
烈安澜:“……哦。”
……
黑暗中,李广借着窗口透出来的月光看向周围。
黑色的石块堆满“柴房”,连房外的台子上都是。
和他身上盖着的雪白棉被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些……是柴?是石头吧!”
老将军又捏了捏被子。
“咋这么软和?”
盖在身上,就像是云彩一样!
既软和,又暖和!
夜里的山上睡起来啥样,戎马半生的老将军再清楚不过了。
哪怕裹着皮氅,躲在石头块后头,依然寒风刺骨。
柴房挡得住风,挡不住冷。
可这床软被子盖着,让李广一个呵欠连着一个呵欠。
太舒服了!
“这位苏博士……有些名堂!”
他还没打算睡,拉开身上的被子,摸出柴房。
被夜里的冷风一激,李广枯松一样的面皮一凛,恢复了骠骑将军的威严和肃穆。
他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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