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得到完整的答案,但从兵天阁出来的时候,苏牧一身轻松。
第一,他得到了炼神破境化虚的关键情报,证实了卢云指给他的路是正确的。
自己的佩刀就是疆域。
以此为基础,吐纳意,然后破入化虚,水到渠成。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因为我一直没有意识到佩刀的重要性……所以说真传一句话啊……苏牧心里感慨。
第二,他得到了狼主处置那些无辜百姓的方式。
虽然这一条情报并不完整,但信息量也够苏牧做出足够的反应。
狼主需要气运……从大烈掳掠而去的百姓,应当是可以聚拢气运的。
给他们一个地方住着,就是为了让气运有时间恢复、酝酿。
而贪狼体系的特性决定了,狼主需要在合适的时候,杀死这些百姓,从而吞噬他们所沾染的气运。
就像狼吞吃牛羊一样……苏牧视线越过长街、坊市,落在宗室所在的方向。
待到证据确凿,牵扯其中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这种自信,一方面来自自己的实力。
另一方面,则是今日攀登兵天阁的第三个所得——
国师的态度!
虽然从未明说,但本质上他内心对于大烈的这位守护神,是有着深深的忌惮的。
对方从神武皇帝的时代开始,坐镇兵天阁,俯瞰大烈。
在摸清楚对方对神武皇帝后代怀抱如何的态度之前,苏牧担心自己如果有过激行为,会招致对方无情出手。
但现在,国师给出的保证,相当于是一把尚方宝剑。
——恶即斩。
虽然没有给我喝一口修为就能蹭蹭蹭涨的药酒的,但是这三个点已经超出预期……苏牧“呵”了一声,也便是此时,看到一驾马车一路驰骋,停在了自己面前。
楠木为骨,锦缎为帘,虽然没有镶金饰玉,但是车轩上雕刻的五爪金龙,昭示出车内人至高无上的身份。
她亲自来了……苏牧左右看一眼,登上马车。
车厢里,女帝穿着一身朝服,应当是正在御书房和大臣讨论国事,接到朱家两兄弟的禀报,衣服也来不及换,就这么冲出皇宫,来了兵天阁。
她凝脂般的脸庞带有忧色,挺润的红唇抿着,显出心绪的焦躁。
在看到苏牧之后,黛眉才舒展开,晶莹的瞳眸绽放安心的光彩,接着身子微微前倾,像是要凑近了观察苏牧,确认他没有受伤。
但刚一动作,帝王的矜持又将她拉回去。
她靠在软垫子上,淡淡的说:“苏卿面见国师了。”
袖子里,一只手捏着另一只手。
苏牧一眼扫过她的神色,看出些许端倪,宽心道:“嗯,请教了国师一些事情。”
“国师……可有难为苏卿?”烈安澜语气略微清冷,有如冰块撞击般悦耳。
逼我喝酸到不能喝的酒算吗……苏牧摇头:“国师眼中是天下苍生,干嘛要难为我?”
国师疆域扩展到整个大烈,一定能听到的吧?
烈安澜彻底放心,紧张的肩头松了松。
华丽的朝服上,密织的缎面反射日光,仿佛为她镀上一层黄金。
随着扬起的车帘落下,金光敛去,她还是那个从紧张和担忧之中堪堪解脱出来的绝色女子。
这让苏牧一下子就不好意思完成给勒苏罕的承诺了。
我要怎么说出口,问她要使团送来的三十名蛮女……
烈安澜心思剔透,目光睿智,看出苏牧隐约心中有事,于是便问:“苏卿在愁什么?”
语带关切。
豁出去了……苏牧心一横。
女帝心中首重天下,为此对他爱屋及乌,苏牧也没法在这些事上和她虚与委蛇,甚至绕弯子诓她。
于是选择直说,将去西行宫与勒苏罕的对话和盘托出。
末了,补充上和朱太尉最后讨论的那些话。
相信以女帝的聪颖,肯定可以举一反三,继而明白培养勒苏罕的重要性。
烈安澜敛容沉思,顺势推演,越思考,对苏牧的观点就越发认同。
“朕必须说,看四方蛮夷的视角,从古至今,朕未见有人见地比苏卿更深之人。”她眼神闪动着叹。
在此之前,满朝文武在内许多大臣的想法是,尽大烈所能,和北方的蛮夷不死不休。
既然你南下劫掠、杀戮我的城镇、百姓。
那我便一报还一报。
战场呈现拉锯战,大烈兴盛时便开疆扩土,把草原包进自己的疆土。
但倘若遇上天灾,出现衰弱,草原蛮子便卷土重来。
一路烧杀劫掠,带走无数物资,留下尸骸遍野。
从没有人想过,扶植一个草原明主,然后让这位明主带着草原走上不一样的生活。
这个时代不缺聪明人。
缺的是能够跳出时代,提供不一样视野的人。
“祭酒……圣女……钜子……”
烈安澜看他一眼,“勒苏罕若成长起来,未来撕破脸与大烈为敌,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苏牧深深对视,突然展颜一笑,自信说道:“大烈有我。”
简简单单四个字,烈安澜觉得胸口有什么猛的一烫。
她不自然的扭过头,口中嗤之以鼻的语气说道:“别忘了国师。”
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
“更何况,使团带来的那些女子,也可以作为人质。”略微顿了顿,苏牧补充,“心软的时候结下的恩情,心硬了也不会忘掉。”
烈安澜侧头看他。
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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