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被精灵打怕了,穆雷赫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他不得不怕,他派遣在绿林镇三百多名佣兵,几乎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甚至连食人魔副团长都死在那里。
阿布雷拉大屠杀的那天夜晚,团长自己都险些丧命。
穆雷赫想起了那个被处死的半羊人诗人。
据说,这个诗人唱了一首悲伤的歌谣,在场的所有佣兵,有一大半都自杀身亡。
对此,他只能暗自庆幸团长排挤自己,以至于自己的大部分手下都在留守营地,没有去参与到那场厮杀中去,让他得以保存了实力。
虽然没有在城市里抢到财富,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穆雷赫,团长让你过去一趟。”鼠人尖细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未等穆雷赫应答,鼠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显然,作为团长命令的传达者,他需要将团长的话传达至所有驻扎在最外围,用来警戒的佣兵小队。
让警戒的佣兵们扑灭明火隐藏踪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穆雷赫至今还印象深刻的记得绿林镇发生的事情。
他们安置的岗哨就是因大意,被龙首港的新任公爵,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巫师,利用魔法悄无声息的全部干掉。
如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干掉食人魔副团长。
巫师啊,在他们兽人部落,只有萨满的力量才能够与其抗衡,穆雷赫从扑灭的篝火堆起身,遗憾地叹了口气。
团长的营地距离阿布雷拉的城墙最近,被所有分散在荒野外围的岗哨包围着。
营地周边的长杆上高高飘扬着佣兵团的血色战旗:一柄象征残忍的锯齿弯刀。
穆雷赫看到一群铠甲鲜明、手执长枪和十字重弩的哨兵在战旗下往返巡逻,警惕地监视着附近的风吹草动。
看来这个团长是真的被精灵给打怕了,清楚自己团长性格的半兽人,他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他很快便找到了团长的帐篷,因为他的帐篷是由银线缝制而成,周围还插了一圈长矛,每根长矛上都挂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
应该是今天杀死的,穆雷赫认出了长矛上的一大半头颅。
大多数都是违反团队规则被处死的佣兵,其中还有一位指挥五十人团的大队长。
穆雷赫注视着一颗最大的头颅,这是一个兽人,脸上伤疤纵横交错,右耳看起来像被狗啃过,左耳则全没了。
他生前肯定是被锤子敲死的,被砸得头骨开裂。
穆雷赫进入团长的帐篷,令他意外的是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团长一人。
他这才意识到,这次会面恐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在暴掠佣兵团里,即便是团长也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真名。
不过,龙首港的大多数人却都心知肚明。
因为暴掠佣兵团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在二十年前兽人诸部被尼路斯坎军队入侵后,在那个充斥着鲜血与混战的时期里诞生的。
它已经有二十年的历史,二十年来一直由那位说话嬉皮笑脸、眼神却非常冷漠的半兽人团长统领。
他不但继承了兽人血统的勇猛、残酷和强悍,一半的人类血统还让他拥有了恰到好处的狡猾、野心和自律。
若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过于残忍,恐怕会走得更远,穆雷赫心想:他早已忘记了成立佣兵团的初心。
他跟他一样,都是奴隶出身。
两人一起从卡纳斯的赎罪港离开,一起在龙首港先后加入过至少五个佣兵团,最后和四个同伴一起组建了暴掠佣兵团。
六个创始人,算上不久前死去的食人魔副团长,只有他们两人还活着。
而他却是六个人中最没用、最胆小、最弱的那一个,穆雷赫苦涩地想:却是野心最大的一个。
他打量着暴掠佣兵团的半兽人团长。
对方坐在一张椅子上,光着膀子,因为上半身有大面积被火焰灼烧留下的伤痕。
火焰不光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荣耀的象征,还将他脑袋上的头发吞噬得一干二净。
虽然大多数伤口都已结痂,但他还是涂抹着湿润的绿色药膏。
“随便坐吧,亲爱的穆雷赫。”
半兽人团长虚弱地抽着冷气,心有余悸地说,“我讨厌魔法,这简直就是诅咒,我能够感觉到,火焰已经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还好我们那个只会放大火球的副团长死了,要不然的话,每次看到他,我就要躲得远远的。”
只要不是看到我躲得远远的,我就放心了,穆雷赫心想。
他不但听出对方话里有话,还看出他是故意装一副虚弱样子给他看。
虽然听起来像个发牢骚的老女人,但是他依然不敢大意。
毫无疑问,自从那个被他忽悠得团团转的食人魔副团长死去以后,对方就一直在防备着他取而代之。
“我建议你多擦点矿物盐,这样可以让你的皮肤更坚硬。”他提出自己的建议。
“还是你最好心。”
半兽人团长取出一个酒袋,递过去,“要喝酒吗?矮人的疯狂之水,相信我,只要喝上一小口,在寒冷的夜晚,就可以让你暖和一晚上。事发当晚,我特意踩过点,然后派人去矮人的酒窖里抢了很多,实话说,那真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夜晚。”
“当然,如果没有火焰的话。”他又补充道。
那是一个悲伤的夜晚,穆雷赫心想。
对于其他佣兵来说,那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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