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至嘴唇抿地紧紧的。
他真蠢,真的。
他单知道直播婚礼能向那些骂他是舔狗的人炫耀。
却忘了直播还能让他是舔狗的事实公之于众。
这他妈就像是骑着三轮车举着大喇叭跑到大马路上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瞅一瞅!快来看一看!大瓜递到您嘴边喂您吃!包您开心!包您满意!且看邱家舔狗的卑微逼婚现场!!”
邱言至此刻脸都火辣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可邱言至在心里默念了十遍。
不丢人。不丢人。不丢人。
这是假的。假的。假的
他们都是n。
心情勉强平静后,邱言至45度角仰望天空,嘴角微微扯出一个两分悲伤,三分落寞,五分痛苦的弧度,轻轻挣开母亲的手,声音带着压抑般的轻颤:“……妈,您说好了不再干涉我和贺洲之间的事的。”
钟雅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邱言至,胸口由于过于激动而不断起伏:“言至,你喜欢男人,我尊重你,但世上男人这么多,你就非得……”
“妈!”邱言至打断钟雅柏的话,声音微微颤抖,“我只要他!我爱他!”
看着钟雅柏一瞬之间变得难言而又心疼的表情,邱言至在心里偷偷给自个儿比了个耶。
邱言至出去后其实是没想找贺洲的,哪知随便走了两步就看见了站在银杏树下的新郎本人。
邱言至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朝着贺洲走了过去。
别的不说。
贺洲这张脸,真真称得上是帅地惨绝人寰了。
眼睛眉毛鼻子嘴,好似个个都是照着邱言至的喜好长的。
让人越看越开心,越看越满意。
邱言至暗戳戳地想,他要是能对自己笑一笑,估计自己刚刚在婚礼上受的气都能消掉一半。
可贺洲才不会笑。
他此刻估计很不得杀了邱言至。
贺洲还在打电话,他还没发现邱言至的到来,眼皮轻轻地垂了下来,嘴唇紧抿。
邱言至不由得又胡思乱想起来。
贺洲的唇形很好看,只是有些薄。
听说这样的嘴唇吻起来容易磕到牙齿,可邱言至回想起刚刚亲上去的触感——似乎意外地柔软。
邱言至舔了一下嘴唇。
啧,说实话,他有点想再亲一下。
但他不敢。
如果他现在亲上去,可能会被贺洲打。
顶着个乌青眼圈有点丢人,还是算了吧。
但他还是一步一步朝着贺洲走了过去。
贺洲看见邱言至来了,黑着脸地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又试图掏什么,可没找到。
“我有烟。”邱言至拿出一盒烟,递给贺洲,“这个,是你喜欢的牌子,我都记得。”
他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好像一只帮主人叼回了东西等待夸奖的小狗。
邱言至看贺洲没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拿出了一把打火机。
他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火机我也有。”
贺洲看着邱言至,脸上压抑着隐隐的怒气,声音也几乎都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邱言至,你现在满意了?”
邱言至有些慌乱地喊了一声:“……贺洲?”
贺洲往前走了一步,不可忽视的身高优势逼迫着邱言至不得不节节后退,贺洲低头看着邱言至,冷着脸,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邱言至,我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满意?”
邱言至身子微抖了下,眼睛里盈满了泪光,甚至连瞳仁都在轻颤,可嘴角却硬生生的扯出了点笑,像是一只卑微又可怜的,害怕被抛弃而极力讨好的小狗:
“……贺洲,我只是…我只是……喜欢你…我只是想……想离你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贺洲伸出左手,忽然紧紧地掰住了邱言至的下巴:“喜欢我?”
他手上的力道忽然加大,一瞬之间几乎让人感觉到头骨都要被掰碎的恐惧,然后邱言至听到他很轻很轻地嗤笑了一声:
“……你配吗?”
邱言至眼睛猛的睁大,瞳仁不住地发颤,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落了下来,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上去既痛苦又恐惧。
直到贺洲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他才像整个人都没了支撑一样,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整个身子还不停的发颤。
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
而贺洲看都没再看他一眼,直接抬起头,转身走了。
直到贺洲完全消失不见,邱言至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低垂着头,伸出手抹了把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周身的空气中忽然传出由远及近的振翅声,莫名出现的一层白雾缓缓散开,一个姜黄色的圆球从雾团中显现了出来,那圆球扑棱着两个小翅膀,眼睛看着贺洲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眼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邱言至,有些担心地问道:“……言至,你还好吗?”
“大黄……”邱言至手指微微颤着握成了拳,声音也有些沙哑。
大黄有些慌乱了:“……你……哭了?哎呀……你不要难过了……贺洲这个人物人设就是这样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
邱言至声音微微发颤。
“我演技太牛逼了……”
“——老子他妈的就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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