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在不远处,他能听出我的脚步声。
“过来啊。”他朝我的方向微笑,招呼着我,“你在吧?”
我在。
我一直都在。
我便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他笑了:“我都听出你的声音了,你好像总是跟着我?”他开玩笑地问,“是怕我走丢了吗?”
我拿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写:“是的。”
他摇摇头,一副“你竟然小看我”的表情,说:“放心吧,我不会走远的,也就是在这附近走一走,这里我走得很熟悉了,而且我现在听力很好,能分辨得出医院病房的方向。”
我不禁也笑了,在他掌心写:“顺风耳。”
“哈哈。”沈风海笑得很开心,只是笑着笑着就慢慢停了下来,神色添上了一抹忧伤,似乎很遗憾,“只可惜,我这顺风耳再怎么厉害,都听不到她……”
我心里一沉,没有回应。
沈风海就自顾自地喃喃说着:“我也想听懂她的脚步声,分辨出她的方向,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可惜,她离我太远了,顺风耳也没办法。”
我看着他落寞的表情,特别想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
但我抑制住了这样的冲动,深深低下了头。
我不能暴露,我要等到他复明的那一刻,给他这个巨大的惊喜。
沈风海,我就在这里啊……
你已经可以分辨出我的声音了……
我就在你身边啊。
沈风海摸了摸怀里睡着的小金毛:“也好,我现在这么落魄狼狈,她看不到,也是好的。”
我在他手心写:“沈风海,她一定很想念你。”
沈风海点点头:“也许吧,谁知道呢,她一向没心没肺的。”
我失笑,原来我在沈风海的心里竟然是个情商这么低的人吗?
“我还一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沈风海忽然问,“你也写汉字,是中国人吧?你的手很小,是个女孩吧?”
我沉吟了一会儿,在他手上写下:“vivi。”
“微微?”沈风海的表情有一刹那的惊讶,随后又笑了,“vivi……微微,真巧,我女朋友的名字里,也有这样的发音,是汉字的‘薇’字。”
我写:“微微这样的名字,很多人叫,烂大街。”
沈风海摇摇头:“可是我的易薇,只有一个。”
我笑了,没出声,也没再写字。
就这样与他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乖巧的金毛窝在我和他之间,这样的时光静谧而美好。
温柔的秘密在心里发酵,甜蜜的种子长出了新芽。
4
我已经在法国待了很久的时日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沈风海的生日。
伴随着他的生日到来的,是医生的一个好消息:“沈风海的眼睛就快康复了,可以直接回家休养,等待复明的时刻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给他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我们所有人都很开心。
沈阿姨提议,带着沈风海去大溪地岛拍生日纪念照,那里风景好,最适合合影照相了。
我陪着易茹、沈风海,还有沈阿姨,一起坐上了去往大溪地岛的轮船。
大溪地岛,被人称为海上仙岛。
它在太平洋之上,位于夏威夷之南,据说从高高的空中俯瞰这座岛屿,它的形状就像是《安徒生童话》中的美人鱼一样美丽。
我们正在太平洋上航行,驶往这座美丽的岛屿。
海面宽广无垠,海风腥腥的、咸咸的,不停吹过,凉爽宜人。
沈阿姨陪着沈风海在船舱里用餐,我和易茹则坐在甲板上,对着大海,聊着天。
易茹笑着说:“生命无常,医生说我的病随时有可能复发,然后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姐姐你知道吗,我细细地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没什么遗憾了,所以我并不害怕死亡。”
我不愿意聊这么悲伤的话题:“易茹,别说这些了,你一定会好好的。”
易茹听到我这么说,笑话我:“好啦,姐,我们不自欺欺人了,淋巴癌治愈的可能性并不高,我反正也是活一天算一天呗!现在我又有姐姐陪,又有沈风海在身边,也很满足了!姐,我喜欢他,从来没有隐瞒过你,所以也希望你能诚实地对待自己的心,不管我在或者不在,我都希望,你们能幸福地在一起,真的。”
我自然明白易茹的心意。
轮船是在晚上开进大溪地的。
当时轮船上正热闹喧嚣,还有人在拉小提琴,气氛很是愉悦。
易茹和沈阿姨一起在船上散步购物。
我和沈风海坐在一旁听着优雅的小提琴音乐。
沈风海难得地抱怨:“怎么不等我眼睛彻底好了之后再来大溪地呢?这儿这么美,我又看不到。”
我看着难得露出孩子气一面的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在他掌心写:“以后还会来的。”
沈风海无奈地叹气:“而且这儿这么美,如果易薇也一起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心里不禁又被触动,他总是这样,把我当成了哑巴,索性心里有点什么小秘密就全都对着我讲了出来,尤其是关于易薇的秘密。
可我就是易薇啊……
对于他时不时就会想起我,遇上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忍不住说要是易薇在就好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免疫力,感动点太低,总会被他不经意地戳中。
悠扬的小提琴声还在响着。
我笑着扯过他的手,写:“以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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