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当初我未懂得顾忌
年少率性害惨你
令人受伤滋味难保更可悲
这心地再善良
终生怎去向你说对不起
……
这种刺猬
连谁曾待我好都可带来伤势
内疚内疚内疚没作为
直到在某年某日
我能安息于葬礼
——陈奕迅《于心有愧》
to:沈风海
沈风海。
我曾经想为你写很多封信。
在戛纳的那段时光,竟是我一生最美的回忆。
我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聊天,你安静地坐在我身边,我为你描述眼前的风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温馨平和。
我想,对我来说,这样的感觉,应该就叫死而无憾了。
尽管我总会在你的眼睛里看出悲伤,我知道你在思念姐姐,我也思念她。
我知道,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找你的。
她果然来了。
from:易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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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从爸妈那里弄到的地址,也靠着我恶补了半年的法语,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寻找了将近三天之后,终于找到了沈风海的住址。
沈风海他们住在戛纳的海滨大道附近,相对来说还比较好找,只是我人生地不熟,单单打听居民区就花了半天,最后却在沙滩海湾见到了沈风海和易茹。
易茹戴着美丽的帽子,搀扶着沈风海坐在海滩上。
那一幕恬静而优雅,温馨而感人。
易茹穿着美丽的花裙子,海风吹拂着她的裙角,她正坐在沈风海的身边,为他讲述着眼前的景色。
“这里非常宽阔整洁,我们正坐在沙滩上,对面就是海湾,碧蓝碧蓝的,漂亮极了。在你的左方,是一些酒店,酒店的建筑设计都很漂亮,有上个世纪的古建筑群,还有高楼。道路上呢,有绿化带,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听说这些花全年都是开放着的,这里的气温很适合花草生长。那里还种着棕榈树。”易茹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像是害怕惊扰了沈风海一般,她停了停,又说,“在我们的右后方呢,是……”
易茹朝右后方转过头来。
而我,就站在他们的右后方。
易茹见到我,脸色一惊,“姐”字的口形都已经做了出来,差一点就叫出了声。
我却立马把手指抵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急忙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叫出口。
易茹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右后方……是什么呢?易茹?”沈风海微笑着问易茹。
易茹依然扭着头,看着我,回答沈风海:“右后方啊,有一个美女,她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白白的衬衫,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长长的,发梢有点卷,长得很漂亮。身材,还有衣着风格都很像我姐姐。”
听着易茹的形容,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风海听完这样的描述,也把脸朝右后方扭了过来。
时隔半年,我再一次清楚地看到了沈风海的面容。他瘦了,脸色也越发显得苍白,眼睛黑黑的,好看极了,只是依然没有以前的明亮光泽,因为看不见,他的眼神总有些呆呆的。
他正冲着我的方向,努力地眯着眼睛,试图想要看到些什么。
很可惜,最终他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头又转了回去,无奈地对易茹笑了笑:“哪怕只是长得有些像她,我也很想去看一看,不过真遗憾,现在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我假装不经意一般,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易茹旁边。
易茹握了握我的手,又瞒着沈风海用手指在沙滩上写了几个字:“姐,我好想你。”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很想念她,然后我们就默契地不再交谈。
易茹假装开玩笑一般回应着沈风海刚刚的话:“是啊,这么漂亮的美女,你看不到,确实是可惜喽。”
沈风海听了,却十分不在意地笑了,然后说:“像又能怎么样呢……自易薇之后,再无美女。”
易茹看了看我,我的心不由得一紧。
还记得从前,我向他发出约会邀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在电话里与我调笑的:“自易薇之后,再无美女。”
而此时他又对这句话做了进一步的解释:“自从那年第一次看到你姐姐,我就觉得,遇见她之后,恐怕我再也看不上别人了……无论在哪里,似乎只要她一出现,别人就显得那么暗淡,不过如此。”
“唉,你这么说,可真是打击我啊。”易茹夸张地叹了口气,“我长得和我姐姐一模一样,还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陪着你,你的心里却只有姐姐。”
沈风海摸了摸她的头:“小丫头,别闹。”
易茹就真的像个小丫头一样,一脸乖巧的模样:“沈风海,你猜,我姐姐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知道,易茹是为了我,才故意这么问的,于是竖起耳朵来认真地听着。
“她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也许是在某个不错的公司工作吧,以她的能力,应该很快就可以升职、加薪……不过以她的性格,真怕她不会乖乖地待在s市……也许她会到处找我们也说不定……只是我妈现在不让我们联系她……真担心她啊!”
说着说着,沈风海蹙起了眉头。
易茹安慰他:“别担心,姐姐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她还在等我们病好了之后一起回国去见她呢,所以你也要努力恢复啊。”
沈风海笑着点头:“我知道,她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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