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厨房开火的声音大了起来,三楼又陆陆续续下来几个人去帮忙。虽然分工时说只要两个女生做饭,其他人专注清算,但这些庞大而注定无用的计算工作很消磨人意志,大家兴致都不高。
千梧和江沉也缓缓向楼梯走去,江沉边走边低声道:“可以肯定的是,赵含是昨晚拨电话的人。假如她不是放逐者,明明有法子回避处决,为什么还要遮掩?”
这人身上横也矛盾,竖也矛盾,只有两条路可走,但两条路都被堵死了。
千梧想了一会后说,“想不明白就遵循直觉。”
江沉闻言忍不住笑起来,“你明明是向来懒得思考无脑赌直觉。”
被千梧扭头瞪了,他才又敛起几分严肃,“那么千梧老师的直觉是?”
“是好是坏直觉不出来。”千梧脚步在台阶上顿了一会才继续向下走,“但直觉告诉我,刚才她的所有话都没有作假。”
毕竟谎言和伪装就像一幅拙劣的画,在最通透的画家眼中不堪一击。千梧从未在感知他人情感上犯过任何错误。
晚饭是一大锅蛋炒饭,又拿火腿和油麦菜简单炒了一道菜。松松把菜出锅的一瞬,钟声再次响起,仿佛在警示这道强制流程。
十五个人坐在一起,抓紧吃饭前的时间分享线索。
“我和关平找到了一样画里出现过的古董,是一尊巴掌大的凤凰木雕。”薛高个当先发言,“那幅画挂在三楼楼梯右边,是幅动物图。左边分别有麻雀,幼犬,泥鳅,右边则对应了凤凰,狼和蛇。”
关平立刻说,“我俩还去别的储藏室大概搜罗了一圈,没看到其他动物木雕。狼与狗、蛇与泥鳅应该只是迷惑选项,这条线索应该指向麻雀与凤凰。”
饭桌上讨论开,赵含低着头没有吭声,这次是智仔主动把葡萄酒酿造手册的线索又说了一遍。
“麻雀与凤凰、葡萄酿造手册,还有别的吗?”松松问。
一个男人说,“二楼有幅画是一个陈旧的柜子,柜子倾斜只用一只脚站着,门漏开一条漆黑的缝,那幅画你们有印象吗?”
千梧点头道:“有,怎么了?”
关平瞪大眼,“你不会找到了一模一样只用一只脚站着的柜子吧,我靠。”
“没有没有。”对方连忙摆手,“我只是看着那幅画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听过的一个精怪故事。它是说有很多老物件,由于长久不被使用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它们被冷落的怨气凝结成精怪,跳出柜子开始行凶。”
饭桌上陷入死寂,蛋黄凉凉道:“那不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吗?你怎么才想起来?!”
男人耸耸肩,“这种毫无创意的传说我至少听过一百个,要不是看到那画,鬼才能想起来。就算想起来也没用,这传说就只到这,没有前因后果,也没提破解之道。”
众人:“……”
一片无语的安静中,千梧忽然低声自言自语道:“物久成精,长久的忽视使它们变成了可怕的妖怪。”
关平瞪大眼,“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千梧感觉脑袋里好像闪过一点什么,但转瞬即逝。他正要进一步询问,身后忽然再次传来熟悉的阴冷,昨天的醒酒器和酒杯又出现了。
这一次只有十五个水晶高脚杯,醒酒器里的红酒也比昨天看起来少了点。
“计算还挺精准。”江沉挑挑眉,“今天又是刚刚好够十五人的分量吧。”
关平捋了捋发麻的胳膊站起来,“还是我来倒酒吧。”
松松很有压力地长叹一口气,嘟囔道:“这酒太可怕,我都不敢多喝了。”
“你酒量差才应该多喝,反正你能一觉到天亮,这是福气啊。”蛋黄暴躁地揉乱一头秀发,“真他奶奶的服了,我白天慢慢回忆起一点昨晚的事,我撒酒疯是不是把外套脱了?”
无人回答,对昨夜稍微有点印象的玩家面面相觑,都不好意思说出真相。
岂止是把外套脱了。
关平提着醒酒器,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如果咱能活着出去,我娶你吧。”
蛋黄:“???”
关平在刻意淡化大家心头的紧张,众人心照不宣地笑着打趣了几句。而后关平开始倒酒。
这一次仍然每一杯倒到刻度线,最后一杯倒完,醒酒器里和昨天一样,只剩下薄薄一层淡红色的液面。千梧将醒酒器倒过来,那些酒液仍旧不足以汇聚成一滴。
“慢点喝。”江沉幽幽地在一旁看着他,“冷静冷静。”
千梧只无聊地瞟他一眼,注视着醒酒器,忽然想到什么,“昨天碗筷有人收拾吗?”
关平撇撇嘴,“当然没有,你昨天喝一杯就飘了,大家看你那样,喝完酒都光速回屋。”
千梧问,“那碗筷是谁收拾的?”
蛋黄说,“早上起来我和老薛收拾的,碗筷都脏着,但醒酒器和酒杯自己不见了。”
像是知道大家要追问什么,她又说,“这套杯子很邪门,早上我和老薛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估计是副本担心玩家破坏杀人机制,所以设定成自动出现自动消失吧。”
千梧只得点点头,捏着高脚杯细长的杯柄,看着那个醒酒器不说话。
“想什么呢?”江沉低声问。
千梧说,“我在想为什么会留剩,少到压根倒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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