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那个穿得土气、却有一双干净眼睛的女孩,就那么简单地,走进了他的世界。
“我没追过女孩子,年轻时又要面子,不好拿这个问题请教人,只好三天两头找借口往美术系跑,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我看上了另一个女的,还闹了不少乌龙,等我终于鼓足勇气,准备跟你妈妈告白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好朋友,政东因为偶然认识了你妈妈,他们两人算是一见钟情,很快就在一起了。”
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白筱想,这应该只是一个被岁月掩埋的,关于暗恋者的故事。
关于郁政东跟苏蔓榕的那部分,白筱已经知道的七八分,但她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郁政东失踪后不到半年,为什么苏蔓榕会那么快跟徐敬衍在一起?
“我们都以为政东过世了,最伤心的是你妈妈,当时,政东说好,那次出任务回来,就带她回家去见见父母,谁知——后来有一天晚上,你妈妈跟我都喝多了,等我们醒过来,事情已经都发生了。”
再后来的事情,白筱多多少少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跟你妈妈发生争吵,也许,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徐敬衍苦涩地说着,过了会儿,他抬起头,望着她,喃喃:“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
回到家里,白筱洗了澡,躺在床上,想的都是徐敬衍说的那些话。
所谓当局者迷,他是不是一直都以为,苏蔓榕自始至终爱的都是那个叫郁政东的男人?
白筱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她的父母二十多年前因为重重误会分离,现如今,两人各自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个成了她的大嫂,一个是她丈夫上一任妻子的叔叔,要如何解开这么多年来绕下的心结?
哪怕尽弃前嫌,也回不到最初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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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白筱入睡晚,并不知道,在凌晨四点,徐敬衍接到医院的电话,起床后匆匆过去了。
等她早上醒来,才从保姆那里得知,徐宏阳在半夜突然呕吐,可能是病情恶化,被推进了手术室。
白筱坐在餐厅里,食不下咽,空旷的别墅,她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失重,一颗心悬在半空似地。
她知道,自己在为这个仅见过两次面的爷爷担心。
白筱打了车去医院,她赶到时,差不多到齐的徐家人堵了走廊,她也在人群里看见了徐敬衍。
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半夜又过来,白筱能想象出他这会儿恐怕不好受,最起码会感到头重脚轻的晕眩。
徐家其他人,瞧见走过来的白筱,出现片刻的安静,视线齐齐落在她的身上。
白筱没去在意那些眼神,径直走到徐敬衍身边,低着声问他关于徐宏阳的情况。
“刚刚结束手术,现在医生还在里面,不让家属进去。”
徐敬衍眼里布满血丝,下巴冒了青茬,他关切地看着白筱:“要过来,该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白筱想说,你现在这样子,还怎么开车?
但现在这个时候,加上他眼中对自己的关怀,白筱终究没顶撞他,但是拿走了他的车钥匙。
不让这种精神状态下的徐敬衍去碰车。
……
医生从病房出来,徐家人已经一拥而上,纷纷询问徐宏阳现在的情况。
“徐老刚才已经醒了。”医生看着这群面露担忧的病人子孙,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徐老不肯接受进一步治疗,他现在是,态度坚决地想要回家,如果不做化疗,恐怕熬不过两个月。”
“难道没有保守一点的治疗方式吗?”徐敬文问医生。
有人紧跟着道:“钱不是问题,医生,请你用最好的药治疗我爷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一名护士从病房出来:“徐老说,让你们都散了,堵在这里叽叽喳喳,严重打扰到他的休息。”
徐家人顿时没了声,但也不肯就这么离开,毕竟,徐宏阳的情况不容乐观。
护士环顾了一圈,道:“对了,哪一位是白筱白小
姐?”
一直没有开口的白筱抬起头:“我是。”
这句话一出口,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他们不明白,老爷子这是想要做什么。
“白小姐,徐老让你进去一趟。”护士微微笑着,态度十分友好。
等白筱进去后,徐家其他人也想跟进去,却被护士拦住:“徐老交代了,只让白小姐一个人进去。”
十五分钟后,白筱从病房出来。
护士进去,很快又折出来,欣喜地对医生说:“孟医生,徐老刚才说,他接受接下来的任何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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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这边,十分诧异白筱居然能说服性格执拗的徐宏阳接受化疗。
就连徐敬衍,也好奇白筱跟自己的父亲说了什么。
白筱靠在车窗上,只笑吟吟地说了句‘你猜’,徐敬衍揉着眉心,摇头,他猜不到她是怎么说服父亲的。
……
其实白筱真的没有好声好气去劝说徐宏阳。
徐宏阳从手术台上被抬下来,麻醉剂的余效一过,整个人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躺在病床上,隐约听到外面医生的话,说他不接受治疗的话,活不到两个月。
徐宏阳戎马一生,不允许自己屈服在病痛的折磨下,宁愿这么去了,也不想看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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