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细细注意着小鱼儿如何比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这片留白让你看了觉得心里闷闷的,好像心也跟这画似的空落了一片,你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是吗?”
小鱼儿忙点了点头,又接着用手语比给铃兰说,她想让铃兰在留白的地方画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
铃兰会意,拿起笔来刚要落笔,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是察觉了什么,转即回过头来戏笑道:“哦,我看呀,我们家小鱼儿的心只怕是跟着这时节一般萌动荡漾了吧。”
小鱼儿一听这话,羞怯的涨红了脸。
二人嬉笑着闹作了一团。
不过最后,铃兰还是按照小鱼儿的意思,先用淡墨大略勾勒出了一个翩翩公子的轮廓。
画中落花纷飞,那人衣角浮动,仅观大概,便给人一种出尘不凡的感觉。
只是在细细用笔墨描绘出那公子眉眼之时,铃兰却不禁一怔,那一双如此熟悉的凤目星眸,眼睑低垂,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
握着笔的手微微轻颤,铃兰僵愣住半晌。
忽然,一滴墨汁滴落在了那画中公子的面庞,墨迹瞬间延染开来。
她恍然回过神来,只将笔撂在一旁,但视线却仍旧难以从那画上移开。
小鱼儿见铃兰这般怔愣着,很是异常,便用手在铃兰眼前轻轻晃了晃。
铃兰强迫着自己将视线移了,略有些抱歉的说道:“可能是我太久都没提笔画画,有点儿生疏了。这副没画好,没下次吧,等下次我画一幅好的再送给你。”
小鱼儿微微蹙起眉头,却不是在意这幅染了墨汁的画,而是担心铃兰。她能看得出,铃兰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小鱼儿用手语比划着,问铃兰究竟是怎么了。
铃兰却不愿再重提旧事,只苦笑道:“没事,大概就是有点儿累了,咱们回去吧。”
说罢,便转身径自往寝殿的方向去了。
......
晚些时候,殷韶前来永庆宫探望铃兰。
因之前殷韶护送夏卿云与铃兰他们回宫之后,便又被派出去办差了,今日也是才回来。所以,这也是铃兰回宫以来殷韶初次过来向铃兰请安。
殷韶由宫女引着入了永庆宫大殿,来至铃兰面前,附手便拜。
“微臣殷韶,给伶兰郡主请安。”
虽然平时听起他宫人叫她伶兰郡主的时候,铃兰也觉着有些别扭。但如今听着殷韶这样的熟人也这般称呼她,却是觉得别扭及了。
便忙说还是让他按原来的似的那么和她相处就好。
可殷韶却觉得,现如今再像原来那样叫她兰儿丫头,实在是不合适了,便只得就称你我。铃兰听了,也觉得如此甚好。
殷韶给铃兰待的礼物,一如既往的是她最爱吃的点心——枣花酥。
殷韶接着又有道:“这夏国的枣花酥虽然不比卫国的好吃,但拿来解解馋也还是过得去的。他们这边做的枣花酥,味道就是这样,倒也不是师傅的手艺不好,问题是出在了原料上。
我略研究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夏国这边的枣子个儿头小,酸而不甜。你想,这最重要的枣泥就不对路子了,那定是如何也做不出那味道来的。
不过,这个夏卿云还真是不错,我与他提过你爱吃这口儿,但这边的枣子味道又不行,外头也买不到对味道的,他便说改日命人专门从卫国运一车枣子回来,让御膳房的御厨来做,保证让你吃着你喜欢的那个味道。”
不只是有多久,铃兰都没再听人跟她提起过卫国如何如何。而在方才听殷韶在说起卫国的枣子之类的话的时候,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的,尽是卫国的事、卫国的人......
“那边......一切还好吗?”铃兰开口问道。
殷韶闻言,略微一愣,只道:“你是在问‘那边’好不好?还是只想知道‘那边’的某一个人好不好?”
铃兰自然明白殷韶这话中的意思。
“......丘大哥和洛香姐姐他们也都在那里,我自然都是关心的。”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铃兰却骗不了她自己。
之前在殷韶提起卫国的时候,她满脑子里想着的,不过就只有那一个人而已。她也并不是不关心其他人,只是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惦念。
殷韶见着铃兰如此神色,便只作苦涩一笑,他觉得,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主上的确来过飞鸽传书,书函上的意思是说卫弘衍已经驾崩了。”
闻言铃兰,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怎么会?卫王驾崩了?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外面如何连一点儿消息也听不到?丘大哥的信上究竟是怎么说的?”铃兰追问道。
“主上一直在御前侍疾,最后卫弘衍垂危之际,主上干脆就时刻在承德殿中守着了。我觉得现在卫国现在的状况,的确是有点儿复杂。据说,卫弘衍驾崩而卫国却并未不公布国丧的消息,其实是因为卫胤宸在卫弘衍弥留之际,便手持玉玺命郑晟隆统领禁军镇守在承德殿外,且又将各宫娘娘禁足与各宫之中,并下令紧闭各个宫门,期间严禁任何人出入宫中。依我看来,卫国马上就要变天了。”
“变天?这是什么意思?”铃兰忽地眉心紧蹙,“难道!你是怀疑三殿下他......?”
铃兰认为,殷韶这明显就是在怀疑三殿下意图谋反。
“不,这绝不可能!”铃兰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如如何叫人不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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