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以湖北省武汉市为中心爆发新冠病毒肺炎。
随着春节的临近,武汉首先封城。随后周边的大大小小的城市也都不再接受由武汉返乡人员,不少的客运和道路都封锁。
一时间,全国口罩脱销。
而这年,正面临大四考研童俏正好回了老家霖市。
童华生大晚上给龙凤胎泡牛奶摔了一跤,将右腿摔得粉碎性骨折,被紧急送医。医生在给其消炎消肿后,将手术安排在了春节前的一周。
罗美薇要照顾一对龙凤胎,根本抽不出时间,另外店里的事也都交给了伙计。
她只得请梁晨出面,打电话将童俏叫回来,让她在医院里陪护,毕竟身边有个亲人还是更合适。
电话那头,童俏沉默许久,最后道:“行,你跟他们说,我马上订机票。”
梁晨还想跟她说点什么,那边已经挂断。
他知道她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不得不答应下来。
那是她的父亲,也是她在这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也许他们从不曾走入彼此的心。
两天后的清晨,童俏拖着行李从黄花机场走出,迎面就看到了等候在此的梁晨。
两年不见,梁晨的变化不大,童俏却是越发出落得娇俏动人。
她着一件带帽子的红黑格子毛呢大衣,穿着微喇牛仔裤,脚下是一双白色帆布鞋,既青春又靓丽,如同一道移动的风景,向着梁晨款款走来。
“梁晨哥哥!”
“俏俏!”
“好久不见,还好么?”
“嗯,你呢?”
“挺好。”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梁晨开车载她途径春风巷的白家粉店,在老板娘惊讶的目光中,两人各吃了一碗米粉。
“俏俏,想不到啊,你竟然回来了,还是来照顾爸爸,这个童华生呀,真是生了个好女儿。”粉店老板白青萱夸张地道。
童俏一直低着头,她不习惯这样的赞扬。
吃完米粉,她和梁晨要给钱,白青萱哪里肯要,非说请他们。
出来粉店,童俏打着饱嗝道:“在外面千好万好,始终没有家里边的东西好吃。作为一个霖市人,早上吃什么都比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来得舒坦!”
随后,两人来到医院。童华生躺病床上,见到女儿,面露愧疚。还是一旁的罗美薇先跟继女打了招呼,并让守候在病床前的一对双胞胎弟妹们喊她姐姐。
看着那双和童晓幼年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童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看向继母罗美薇,这几年对方老了不少。明明才四十几,两鬓间竟生出白发来。一贯爱穿旗袍,举止优雅的她,如今发了福,脸颊和胸脯都下垂了,小肚子也挺了出来,再不是当初那个给人感觉凌厉的女子了,反而有一种被世事沧桑所蹂躏后遗留下的淡然。
那双孩子就和童晓一样,活泼得过分,根本不怕生。明明没有见过这个她,此刻一听说对方是姐姐,当即扑过来,一人抱住她一条腿,大喊:“姐姐,姐姐,你是我们的姐姐吗?”
“为什么你这样大?”
“你会给我们买糖吃吗?”
“能不能带我们去游乐场?”
“我要玩具!”
声音稚嫩而嘈杂。
罗美薇上前想将他们牵走,嚷:“好了,好了,你们姐姐才刚回来,让她陪爸爸说说话,咱们先回去。”
她一手一个抓着那两个小捣蛋的手腕子,在经过童俏身边时,微微颔首,嘴角扯起一丝笑。
那笑容中透着尴尬——是呀,在经历了过往那么事后,似乎再说什么都好像多余了。可偏偏,童华生病了,这个将她们联系在一起的男人,如今骨折病倒在床。
她身为他的妻子,为他孕育过三个孩子,如今却分身乏术,只能请求那个曾经自己所不喜的继女来帮忙照看他。
幸好她不计前嫌的来了。
罗美薇说不出地感动和欢喜,而后几天里,她想要跟童俏说点什么,却也始终开不了口。
等她带着孩子们离开后,童俏就挽起袖子开始照顾病人。她先向来查房的医生询问了童华生的情况,得知他明天上午即将手术,又问了些注意事项和术后的饮食。
其间的细心和体贴让童华生无比愧疚,他想起了母亲活着时曾说过:“华子,你不要嫌弃俏俏,我看你呀,将来老了还要靠这个孩子的!”
当时,罗美薇霸气十足地回:“我们有晓晓,将来一样靠得住的!”
然而,时过境迁,晓晓不在了……
如今瘫在床上的他,还是要靠大女儿的照顾。
想来不禁抹眼泪。
“别哭了,”俏俏端着一碗切好块的苹果出现:“你的情况并不严重,医生说了手术完两个月应该就能下床了,恢复肯定没那么快,但半年应该就能差不多正常走路了。”
童华生讪笑一下,道:“我不是为自己,是为你……从前为难你了。”
他声音低微,童俏却心头一颤,她努力地控制住想要流泪,转过身似没有听到,端起一盆换下的衣物,道:“我去洗衣服了。”即离开。
等到她洗完衣服再回病房时,童华生已经睡着了。他斜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上,嘴微微长着,一条哈喇子从嘴角一直延长到下巴底。
童俏莫名地觉得好笑,也瞬息想起了小时候他在橡胶厂宿舍里睡觉,也是这般模样。只是时隔多年,那个年轻壮实的男子,如今也老了。
她拿出一张纸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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