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上元节,宫中虽然没有摆设宫宴,却给每家大臣家里都赐了菜,以示天恩。
姜清筠原本就怀着身孕,容易疲累,在毓秀宫用完晚膳之后,沈之瑜和姜清筠说了两日后离京,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后,沈之瑜就和谢景止一同离开了毓秀宫。
京中的冬日喜欢飘雪,前几日飘扬的大雪在上元节这一日也停歇,入目之处便只剩下红墙青瓦上的薄雪,以及远处的明灭天灯。
沈之瑜吩咐过兰翠一句后,就同谢景止一起回了燕翎宫。
只不过两个人都放慢了步伐,只当是在消食。
御花园中,红梅盛开得正好,比前几日那几株还要艳丽。
谢景止心思一动,刚想要去折花时,沈之瑜就拍落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辣手摧花。
“我就是想为你簪朵花,御花园这么多梅树,无碍的。”
说着,像是为了让沈之瑜放心一般,谢景止还捏了捏她的手。
他只是摘几朵应景而已,上元节皎月满盈,梅花正好,花前月下,难得的良辰好景。
沈之瑜没抽回手,却是好笑地睨了他一眼,“我没在担心梅花,我是在害怕梅花枝又划伤你的手。”
那道小伤口,即便是小孩子都不甚在意;一转眼到谢景止这里,倒是成了一个好借口。
谢景止面色一僵,眼神中有几分懊悔,继续嘴硬:“我这次一定会小心的。”
他话音刚落,沈之瑜就松开他的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在旁边看着你更放心一点。”
免得他再找其他借口,变得比小孩子都幼稚。
谢景止:“……”
他刚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挽回一下时,不远处就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王爷留步,太上皇今晚想见您。”
李公公是太上皇身边的老人,这几年若是太上皇要见谢景止,多数情况下都是李公公来传话的。
如今不用李公公多说,谢景止便能猜到太上皇见他是为了何事。
他眉头微蹙,刚想开口让沈之瑜回燕翎宫等他时,话未出口,李公公就恰好说道:“太上皇还吩咐了,是让您和王妃一同去昭武殿。”
闻言,谢景止的脸色愈发难看。
太上皇喜欢找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身为儿子,便也认了;但如今却要把沈之瑜牵扯到其中,他便是千般万般的不愿。
沈之瑜察觉到他抗拒的心思,握住他的手作安抚,转而心平气和地回道:“那就劳烦李公公引路了。”
*
昭武殿,所有烛台都被点燃,主殿中更是亮如白昼。
“太上皇,安王和王妃来了。”
太上皇背对着殿门,听到李公公的禀报,他放下挑着烛心的剪子,转身对着谢景止和沈之瑜。
这几年,太上皇一直在昭武殿中,对京外情况知晓得甚少。
一眼看过去,他整个人也不如以往那般精神矍铄,显出几分老态佝偻。
即便谢景寻并没有亏待他,所有仪制都如从前一般无二,但是这终究不是太上皇想要的。
亦或者是说,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太上皇最满意的那个人。
“终于来了,朕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太上皇说着,兀自坐到榻上,仍旧不住打量着两个人。
在看到两个人十指紧扣时,他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朕倒是没想到,之瑜有这等本事,能迷得景止为你放弃了皇位。”
平元王大败,安王临阵倒戈,说到底都是因为沈之瑜去劝了谢景止,这才让他松口。
还陪谢景寻演了场好戏。
“要是你姑母在世,也该是欣慰了。”
谢景止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到底是顾忌着太上皇的身份,“若是母后还在,确实该会很喜欢之瑜。”
像是没听出太上皇的弦外之音,他继续说道:“只可惜母后也没想到,自己会败在枕边人手中。”
半生时光的相守,终究还是情衷错付。
“砰”的一声,太上皇直接摔了一个茶盏,砸碎在谢景止脚边,碎瓷片乱溅,茶水沾湿了地面。
“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成大事者,无牵无挂。你母后心软,又事事都想插手,对你绝无好处。”
太上皇恼羞成怒,脸一下被气得通红。
“之瑜她也不是你的良配。若是当年,你和你皇叔能把谢景寻从皇位上赶下来,父皇一定会为你择一门更好的亲事。”
他继续说道,完全不顾及尚且还在殿内的沈之瑜。
“太上皇真正担心的,怕是景止登基后,姑母身为太后,我若为皇后,那沈家便是一家独大,会威胁到天家吧。”
沈之瑜也不甚在意太上皇对她的看法,兀自说道。
这些事,从五年前太上皇下旨、沈家以沈之瑾威胁她入宫之时起,她就全都参破了。
太上皇想要她入宫,好借由她的手掌控住谢景寻的后宫;而沈家却是想让沈家再出一位皇后,以便日后更稳地站在朝堂上。
即便她只是沈家旁系,而沈将军也早已战死沙场,背无靠山。
太上皇面无愧色,眼神狠厉地盯着沈之瑜,“朕只是怕你会耽误景止的大业。”
原本所有的事,都是按照他的预想走的,谢景止和平元王谋反,而后顺利登基。
这才是他想要的南楚江山。
而谢景寻不过是暂时替谢景止打点江山,铺好盛世伏笔的人。
却不想如今,棋子一朝离手,满盘皆输。
“既然父皇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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