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
曾书书搞完造型,准备动身前往幸福大酒店。
来的时候自己就没开车,这会儿开着一部周萍的车,红色小奔驰,c200。
楚伊人坐在副驾。
周萍则是开另外一部车。
……
两人一路聊着。
“你是不是都没办升学宴?”
曾书书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楚伊人,笑着问道。
楚伊人抿了抿嘴唇,略显自嘲的语气道:“都没考到状元,有什么资格办升学宴?”
曾书书……
说道:“怪我喽?”
“虽然你没考到省状元,但还是恭喜你。”
楚伊人:“嗯?”
曾书书笑道:“你拿下了省状元。”
楚伊人:……
看着他这幅臭不要脸的样子,也是不由笑出声。
……
“这儿是我上小学的地方,东方红小学,我就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拐过一个弯,街两边是一排发廊,有特殊服务的那种,有次我们上学时,看到我们数学老师,从里面走出来。”
“啊?真的假的?他……那后来呢?”
“后来才知道,我们数学老师,是那栋楼的房东。”
“呃……”
……
“这是初中,那会儿我爸妈就开始去外面打工了,我住学校,十点宵禁,晚上就点着蜡烛看书。”
“那会儿你学习就够努力啊……”
“倒……也不是,主要是看武侠小说,言情小说,还有小黄书。”
“……”
……
“我爸妈之前在这里,开了个小餐馆,卖麻辣烫那些什么的,生意其实还挺好的,虽然一份只卖八块钱,不过味道好,客人也多。”
“那……后来呢?”
“后来,我记得是个冬天,我爸妈两个人因为谁洗碗,吵的不可开交,天天吵,把店里的碗都快摔没了,生意就黄了。”
“……”
……
一路上,路过古城的大街小巷,曾书书轻声介绍着。
有种奇妙的告别感。
今天是自己的升学宴,某种意义上而言,曾书书也把它看做成人礼。
从此以后,和家乡的羁绊,或许会越来越少。
忘了之前在哪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当一个人开始去外地上学、工作之后,从此故乡只有夏冬,再无春秋。
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了。
或许,即便是放假,也不会回来了。
……
楚伊人听着他絮絮叨叨。
这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生活领域,很接地气,也格外的有血有肉,记载着一个家庭的往昔岁月,还有一个小男孩子的成长史。
相比起自己一路的顺风顺水,或许没那么顺利,但却足够丰富。
此时此刻,她只觉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忍不住轻轻握住了曾书书的手。
曾书书看了她一眼,轻轻笑笑。
……
“这是我之前的幼儿园……”
“春天幼儿园……”
“记得我们上学时,那会儿还有好多小朋友,一个班,怎么得有五十来个人吧,不过现在,好像都没什么人了……”
路过一栋外墙是彩色的,但已经相当破旧的老房子时,曾书书轻声说道。
“我草!”
说着,却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楚伊人也是急急看向窗外。
便是看到,此刻,在学校门口,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提着一根铁棍,正在打人。
一个小孩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还有个中年妇女,似乎是老师之类,正在和那男人搏斗着,却已经被按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踢头。
这会儿还没到放学的点,幼儿园门口的路上,没什么人,车也不多。
都是匆匆开过。
“报警!”
曾书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匆匆丢下一句话,便是陡然的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冲了下去。
幼儿园门口行凶?
报复社会?
这样的事情,曾书书以前只在新闻里看到过,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能亲身遇到。
楚伊人拿着手机,迅许拨通了110,一边说着事儿,一边也是急急推开车门。
下车。
此刻。
幼儿园门口的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把女人打倒,全身是血。
他拎着铁棍,看到一个路过的老头,顿时又如同疯了一样,快步的冲过去,当头就是一棍!
咚!
即便还隔着一个绿化带和十几米的距离,曾书书也能清楚听到铁棍敲在头骨上的声音,闷响,老头缓缓倒地。
手脚抽搐两下,银白色的头发,有鲜血缓缓渗出。
这特么是个神经病吧?
曾书书现在手无寸铁,想找个趁手的武器,哪怕是一根棍子也好。
幼儿园门口左边五十米,有家卖文具的小店,不过老板似乎是看到这里的画面,从里面,迅速的拉下了铁闸门。
而拿着铁棍的男人,则是冲进了幼儿园。
他也看到了曾书书。
见是年轻人。
似乎本能有点畏缩,不想被曾书书干扰。
柿子还是捡软的捏。
曾书书尖锐的喉结一阵耸动,来不及想太多,顿时快步跟着往里冲。
楚伊人刚报完警,见到曾书书的动作,也是跟着快步上前。
跑了两步,她似乎想起什么,回到车子旁边,拉开后门,拿出一双高跟鞋。
至少八厘米的高跟鞋,尖锐的高跟,应该是周萍之前留在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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