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怎么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能让她接受,又不至于太过难过。
“我最近,是不是太麻烦了。”谢诩凰喃喃出声问道。
“怎么会?”燕北羽睁开眼睛,低笑道。
“可是你每天都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其实不用这么分心照顾我,有孙嬷嬷在这边就行了,政事太忙你不用每天过来陪我。”谢诩凰道。
她隐约之知道,最近是要忙着开年自立为王的事,有太多事情需要张罗,他却还要每天分心来照顾她。
她并不想,自己不仅帮不上他,却总还要耽误着他的正事。
“我想你了,自然要过来见你。”燕北羽低笑,吻着她的发说道。
谢诩凰没什么睡意,于是询问道,“国号要定什么?”
“你有什么主意?”燕北羽毫不避讳地询问她的意见。
“还是你自己定吧,我不想掺和。”谢诩凰道,那好些人本就对她有成见,他再掺和这些事,只会更让他为难。
燕北羽沉默地想了想,道,“就定南楚吧。”
以他们那可怜的女儿之名,定为国号。
也是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一日不能执掌天下,就无法保护他所爱之人,就会像失去这个孩子一般再失去更多。
谢诩凰听到,抬眼望着她道,“你也太宠着那小丫头了吧?”
国家大业,岂能这般儿戏。
“我觉得甚好。”燕北羽道。
“随你。”谢诩凰无奈道。
她垂下眼帘,总觉心有不安,却又说不上是为什么。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不管再忙都会抽时间过来照顾她,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很少再跟她谈论女儿的事。
她犹记得,孩子刚出竹他得知是女儿是那样欢喜,怎的现在连提也不愿多提了。
难道,男人的新鲜劲就这么快?
她想着想着,便就沉沉睡去了。
燕北羽低头望了望已经入睡的人,看不清她的脸,只能从她匀称的呼吸可以断定,她是真的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了,他却怎么也难以合眼,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江都城外山上那座孤零零的坟茔,揪心欲碎。
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孩子,却只活了两天,就永远离开了他们。
次日一早,谢诩凰刚翻了个身,就察觉到边上的人起来了,睡眼惺忪地坐起身,“这么早就要过去?”
“嗯,近几日要议事,定一些官员职位,估计赶不及过来
用早膳了。”燕北羽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知道了,你自己也别忘了用膳,前几日都一直脾胃不适,别给耽误出病了。”谢诩凰柔声叮嘱道。
她并不知道,他脾胃出了毛病,就是因为从江都离开的那六天。
“天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午膳会过来。”燕北羽将她按着躺下,拉好了被子方才离开。
谢诩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无声勾起了笑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如此依赖他这样的照顾。
出月子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轻快雀跃,不时的催促孙嬷嬷准备些要带给孩子的东西,而燕北羽等人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燕北羽午膳过来,看到桌上堆放的布匹问道,“要做衣服?”
谢诩凰摇了摇头,拉到他到桌边说道,“想再给孩子做些衣服带过去,这不快过年了,你说什么颜色好看?”
燕北羽薄唇微抿,沉吟了良久,道,“桃红的吧,女儿穿着俊俏。”
谢诩凰拿着布匹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这个了。”
燕北羽看着她一个人满怀期待地在张罗,阵阵心如刀割的疼,她这么想再见那个孩子,可是……
龙靖澜甚至说从外面抱养一个孩子回来,代替那个夭折的孩子,只要说过了一个月孩子长变民,兴许就能骗过她了。
可是,又到哪里去找一个才一个月,又找得像楚楚的孩子?
抱来的孩子再怎么像,又怎么可能真的就能一直骗了她。
“你最近要忙的事情多,你让师姐陪我一起过去就行了。”谢诩凰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
燕北羽站在一旁,久久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诩凰,其实……”
“什么?”她扭头笑问道。
燕北羽看着她脸上的喜悦,欲待出口的话生生哽咽在了喉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其实什么?”谢诩凰追问道。
“其实孩子的东西的东西都够了,不用再准备了。”他笑了笑,说道。
谢诩凰瞥了她一眼,调侃道,“嫌我们娘儿两花得多了,你是不是穷得快养不起我们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燕北羽道。
“那你什么意思?”谢诩凰哼道。
燕北羽沉默了一阵,道,“我是怕东西多了,路上不好带。”
那句盘桓在口间的残酷真相,他终是不忍说出口来。
“我又不全带。”谢诩凰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先前给她准备的都是冬天的,南方的春天来得早,过了年就不能穿太厚的,其它备得是春天穿的。”
孙嬷嬷带着人送午膳进来,朝燕北羽望了望,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根本劝不下来。
“王妃,该用午膳了。”
谢诩凰这才搁下手中的事儿,到了桌边跟着他一起用膳,“孙嬷嬷,那两匹布,你让人做两套衣服,要比先前的大一些,过了一个月,应该长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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