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朕也不想承认被人戴了绿帽子,不过这孩子生成这模样,相信庞大人不难认出来,他是谁的骨肉了。”谢承颢说道。
庞宁全然不曾想到,他的手里还藏着这样一个孩子,一口牙都恨不得咬碎了,却还是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
“陛下已经驾崩,南楚皇室血统这等大事,也不是北齐王几句话就能决定了,这天下之大,找两个长相相似的人,也不是找不到。糌”
先前倒也听得,北齐王后成婚不久小产的事,陛下也从那时候开始性情变化更大,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谢承颢竟让那个孩子出生了,到现在还把他带到了燕京来。
他当然认得出这是陛下的骨肉,可是现在南楚尚无储君继位,他若承认了这个孩子的血统,那不就也承认了他为南楚的储君楮。
纵使这些天他与高昌做了诸多准备,以应付北齐王的到来,却全然不曾想到,他会带来了这么一个孩子。
“既然如此,那便带孩子进宫,让南楚朝中群臣都认一认,看看他到底像谁,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若非事实如此,岂会承认自己的皇后生下的是别人的孩子?”谢承颢道。
他就知道庞宁不会那么容易承认这个孩子的血统,可他就是燕北羽的孩子,由不得他不承认。
“那也还是请北齐王与诸位先到驿馆休息,待老夫与朝中几位重臣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庞宁耐着性子辩驳道。
此事必须得商议好,否则冒然将这孩子带进宫里去,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一切就都如了谢承颢的愿了。
“庞大人今天是铁了心不肯放我们进宫去了?”谢承颢凤眸微眯,语气微寒。
“还请北齐王理解一二,现在燕京诸事繁杂,宫中一切也尚未安排妥当,还请诸位明日再来。”庞宁坚持道。
明知道北齐王来者不善,这个时候也只能拖一天是一天,起码得想出办法,应付这个被他带来的孩子。
毕竟,现在这样一个孩子对于南楚的影响,还是举足轻重的,在还没有想出要应对这个变故之前,还不能让他们带孩子进宫吊唁。
“我们只是想进宫吊唁,庞大人却一再为难,到底是何居心?”霍隽面色冷沉地质问道。
这一路风雪兼程地赶路,不就是为了见那人一面,不管是生是死也总得让她见到了,现在人都到了这宫门外了,却被拦在这里不得进去。
他说罢,望了望一旁默然而立的谢诩凰,雪色的斗蓬在风中翻卷,好似那风再大一点都能将她也带着卷走了一般。
“既然孩子不便带进宫,那便只有朕和王后入宫上柱香,至于其它的到明日再说。”谢承颢朝庞宁道。
庞宁望了望一直没有说话的谢诩凰,若是按他们先前的计划对付谢承颢,还是要与他合作的,也不好这个时候,太过为难了她,只要孩子不去,宫中的人暂时不知道他的到来,趁着今夜也还有时间去思量对策。
“如此也好,那二位随老夫进宫一趟吧。”
“宛莛,我和璟儿在这里等你。”霍隽说着,又望了望谢承颢,示意他照应些。
庞宁吩咐了侍卫让行,谢承颢跟着走了几步,扭头却见她还站在原地,问道,“你还要不要去?”
谢诩凰这才举步跟着走了,虽然御道上的积雪已经扫去,但还残留着雪水的寒意,顺着她早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脚一丝丝地蔓延,仿佛连血液都要一寸一寸地凝固成冰……
皇宫越来越近,眼中所见到的身着孝服的侍卫也越来越多,整座宫廷都似被一种无形之物压着,让人呼吸艰难。
谢承颢放慢了脚步,与她并排一同走着,瞧见她面色越来越差,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早知道,当燕北羽驾崩,她会痛不欲生,可是他不曾知道的是,自己这样亲眼看着她承受这一切,亦会随之心痛。
入皇城,进宫门,远远便看到太极殿外跪着一地身着丧服的大臣,个个面容悲凄沉重。
“北齐王,北齐王后入宫吊唁!”太极广场上太监尖细着声音高声宣道。
“北齐王,北齐王后入宫吊唁!”太极殿外的太监也随之朝殿内宣道。
谢诩凰走过一地跪着的朝臣,默然拾阶而上,朝着停灵的太极大殿走去,每走近一步,心都沉下一分。
她不相信
tang他是真的驾崩了,可是这所有人都说他死了,这所有的一切也都昭示着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终于,行到了殿外,一抬眼便可看到大殿正中停放着的金丝楠木皇棺,她却停下了脚步站在殿外,一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她是早就听到了燕北羽驾崩的消息,但这来的一路她都还是心存希冀的,想着这一切只是让他们从北齐回来的计谋,可是此刻亲眼看到这具棺木,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崩塌了。
她想回来见到他的,却怕自己走进去,见到的只是棺木中冰冷的尸身。
她哭不出来,只觉得一颗心似被一把冰冷的刀挖得空空的,连同心上的那个人也挖走了。
“诩凰?”谢承颢低声唤道。
谢诩凰回过神来,看着大殿内停放的棺木,抬起沉重的腿进了殿门,却每一步都走得轻飘飘的,好似下一个瞬间就会支撑不住倒下去。
从殿门口到棺木,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她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走到。
静静躺在棺木中的人映入眼帘,而此刻他已然不是一个活着的人了,只是一具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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