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城郊一处偏僻的小洋楼。
楼上一个密闭的房间,窗口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严实,暗下来的天色中有灯光,隐隐投入室内。
躺在床上的人浓密的羽睫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壁灯光线,完全陌生的环境,云汐蹙了眉。
头还有点疼,她第一反应,想自己此刻这是在哪里涝。
撑着起身,身子也有点重,很疲倦的感觉。
这个房间里家具摆设很简单,但是算得干净,挺新的痄。
转头看门的方向,紧闭着,窗也是关着的,没有拉紧的窗帘透着外面的灯光,四下没有什么声音。
在她茫然回想自己此刻到底身处何处的时候,门外有了脚步声,很轻。
可她察觉了,而且就在同一时刻,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认知——自己此刻的状况,不对劲。
拧门的声音,门从外推入,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挡住了外面欲投入的灯光,那个人背着光,完全看不清面容。
可云汐知道是谁。
早前说送她一程的人,张贺。
她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她记得自己现在是有身孕的,下意识的反应,都是想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自己。
门口站着的人不动,不说话,像是一座雕像,阴郁。
云汐屏着呼吸,脑中飞快思考着各种自己能使用到的防身的办法,她不知道自己面临的事什么,可她必须先有所预备。
“云医师。”
空间里响起冷冷的没有感情的声音,然后,门口的人终于迈步进来。
云汐的背已经贴着墙,她意识到,自己原本随身带着的一些东西,都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包括手机。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她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问,藏起心中不断泛起的不安。
稍稍一反应,她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跟他车上的香味一定有关,要不然她不至于会昏睡到被人弄到这里来都不知道。
而这也让她更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那样的味道,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昏暗的光线下,云汐望着面前的人,全身戒备。
张贺背着手,站在距她床边两步远的地方,看着她的脸。
“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突然这么问。
云汐一怔,想到了之前自己莫名有的那么些熟悉感,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
“名字?”他又说。
……名字?云汐收到他的提醒,回忆……张贺这个名字……
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具体想起什么来。
突然,室内的灯光变得更亮了一些——张贺打开了另一侧的壁灯。
而他也更看清了她脸上的茫然。
“果真。”他冷笑着看着她:“大半年前,我曾经去过你们那里预约,所有要求准备的都备齐了,却被告知不接受——云医师,你真的很大牌。”
大半年前到过咨询中心预约?
云汐一怔,他这么说起,她似乎有那么点点印象又好像没有。
而这样的表情在张贺的眼里就更是恨。
“有能力的医生不是该好好为人服务?你果然像报纸上所说的那样,自私。”
他冷冷地咬牙切齿般说出的话,让云汐心里更是不安,同时在脑海继续搜寻,关于这个叫张贺的人的记忆。
经他刚才的提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那么确定。
“……你在说的,是三月份的时候被我推掉的那个案子?”
她试着问。
三月的时候,她曾接到一个约访,看了资料对方属于一个臆想症患者,而且情况还不轻,但那时候她因为刚好遭遇了婚变,在完成慕彦沉妹妹慕悦然的沟通工作后就推掉一切,远赴印度两个月,去进修也是去散心去了。
现在想起来,好像那个臆想症患者的名字……也是叫张贺。
张贺笑了,那张严肃的脸一旦笑起来,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云汐更多了一种不安。
他这是证实了她所说的是对的?
那难怪她会觉得他有点眼熟了,她终于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张贺,却又完全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
原来,她的这一种熟悉感,并不源于两人真的曾经有过什么接触,而是,她曾在约访资料上看到过他的照片,是因为那个,才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你终于想起来了。”
张贺看着她:“不过,我却一直不知道你是谁……直到这一次,有人把你的身份曝光——”
“云医师,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帮我,在我女儿接受你治疗的时候,却突然自杀……你说,你跟我们家,到底是有什么样
tang的仇怨?”
这句话听得云汐很是莫名,这些都不是她想要发生的,她也只是个人,有自己的生活跟情绪,当初遭遇婚变的她确实无法集中精神给人做任何治疗,更何况是张贺资料上写的那一种重度臆想症的情况。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那是比慕浩平那种恋物癖更严重的状况,需要多次治疗,她那时候的心情确实不适合接。
再说到张沐沐,她始终只是一个医者的身份,要不要配合,还是要看张沐沐本身,不能因为她自己想不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怪到医生的身上说是医生的错。
“我很抱歉,但是我有自己生活,不是全部围绕着工作做的,自己无法专心的时候,确实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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