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宓第一晚睡得早,没有受到别人呼噜的干扰,早上起来精神饱满,就着炉子煮了点热水,将被掰开的糕点吃了吃,便开始答题了。
经义这些是基本功,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对于基础扎实的人就是送分题,对于基础不好的人来说,不懂就是不懂。
陈宓花了一些时间就将经义给搞定了。
按照后世的话来说,这一部分不是拉开差距的题目,主要是拿来筛选学渣的。
不过都是过了解试的,大多数人在这一块上也不会太差,无非是多得几分少得几分的区别罢了。
后面的应试诗倒是有些看头,不过这一块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这一块考什么格律之类的。
后世人常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但实际上以中国人擅长考试的习性,只要是变成了考试,就会给你总结出考试规律来。
即便是看似靠天赋的诗赋也是如此。
科举的诗赋考试,始于唐玄宗时代。诗赋考试中所考诗赋多为律诗、律赋,其本身就已经格律化。
格律化意味着程式化,有规律的东西便可以被研究。
于是,研究诗赋句法、声韵、病犯、对偶的著作便应运而生,不断将程式化推向更高的水平。
所以市面上多有诗赋的考试教材。
比如王昌龄的《诗格》、《诗中密旨》,旧题白居易的《金针诗格》、《文苑诗格》,以及李洪宣的《缘性手鉴诗格》、郑谷的《新定诗格》、王维的《诗格》、徐隐秦的《开元诗格》、王起的《大中新行诗格》、许文贵的《诗鉴》、姚合的《诗例》、任博的《诗点化秘术》、郑谷的《国风正诀》,以及佚名的《吟体类例》、《诗林句范》等等。
别以为上面的就是全部哦,因为那些都是晚唐时候的考试参考教材,宋代的也有发展自己的参考资料,而且格法更加繁密琐碎。
唐五代研究赋格的专著亦不少,如浩虚舟《赋门》、纥于俞《赋格》、范传正《赋诀》、张仲素《赋枢》、白行简《赋要》、和凝《赋格》等等。
与诗律研究一样,这些书的作者们力图要为赋构建起一个通行的格法程式。
现存唐佚名《赋谱》一卷,乃研究所谓“赋句”,有壮、紧、长、隔、漫、发、送、虚、实等名目。
有些又分子目,如“隔”,谓“隔体有六:轻、重、疏、密、平、杂”。
当然,宋人仍有研究律赋程式的著作,与诗一样,也益趋繁密。
参考书这么多,当然不可能全部都看,其实也不必全看,尤其是陈宓这样有名师指教的,怎么可能让他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在这上面,他自然知道怎么样去敷衍过去。
对,的确是敷衍。
在张载看来,以陈宓的诗词功力,完全可不用考这两项,只是考试这个东西是没法挑选的,只能整理出一套速成法给陈宓去训练。
以这套速成法练成的写诗法,自然不能写出传世名作,但敷衍一下科举的诗赋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本来就不是重点,陈宓就跟填空一般将诗赋填上,回过头再看一遍,把自己给膈应到了。
这特么也叫诗赋?
不过考场上的东西历来如此,考得原本就不是你的才华,而是你的根基基础。
关键还在于策论。
说到这个,陈宓可就来精神了。
所谓策论,便是类似于后世的当时政治问题加以论说,提出对策的议论文了,其实对于陈宓来说,反而这个是最简单的,比起经义诗赋这些需要下苦功夫的,这个才是他最有优势的地方。
语文好的人都知道,议论文要写好,首先是有足够的分析能力,或者说,思想深度要足够深,才能够对一个观点加以深度的分析,这便是核心了。
陈宓前世是上市公司高管,又有信息时代的键政经验,指点江山这可是传统艺能了,比起这时代的读书人来说,在见识上面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人。
至于什么格式论述之类的,这些有张载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另外一个很关键的是,便是要讨好当政者的问题。
这一点对于陈宓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陈宓本身便是站队变法派的,吕惠卿要为变法选出人才,因而出的考题便是以变法出题,这对陈宓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不说,关键是,他根本不用忍着恶心去答题。
因为整个策论下来,陈宓洋洋洒洒数千言,很快便完成了,之后便是查漏补缺的问题,看看有没有犯忌讳的地方。
第三天,陈宓终于是完工了,满意地看了最后一遍,低声赞叹道:“牛笔!”
交卷出贡院,再次见到外面的阳光,陈宓觉得是重见天日了。
钻出人群,钻进马车,回到家中,仔细地洗了个澡,好好地吃了一顿饭,然后便一头钻进了被窝之中,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算是醒来。
陈宓伸了个懒腰,看着外面的春光,整个人算是重新活过来了。
汴京的春天还是很冷的,在那个格子间里面苦苦挨了三天,虽然说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考试之中,但身体的辛苦是骗不了人的,在注意力从试卷中脱离的时候,身体便立时发出警告了。
好在这身体很年轻,饱饱的睡了一觉之后,活力又充满了这具年轻的身体,甚至还一柱擎天了。
嗯,很棒。
牛逼!
前世的陈宓年轻是个是个很努力的人,后来当了上市公司的高管,便身不由己的变得忙碌不休,有时候也是厌倦那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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