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拐角处,少年拾级而上的步子堪堪停住,然后,他慢慢抬起头。
悠长夜色里,台阶尽头莹莹而立的女孩,正静静回视他。
夜风清凉。
裴衍的心却滚烫翻涌。
他看着她的眸子又黑又沉,带着比夏日还灼热的温度,将她的心跳一下下逼到了至高点。
姜书杳慌乱的移开眼睛,握紧手机,故作平静地沿着台阶往下走。
她来到他面前,轻声道:“我把手机忘在了教室,刚刚才拿到。”
女孩说话时没去看他,但少年的呼吸,距离她很近很近。
无意识间,裴衍长臂一伸,将她狠狠揽进怀里。
姜书杳柔软的身体微微僵硬,那不是抵触,而是紧张。
他同样不平静,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嗓音暗哑:“下次跟老子表白,别当着外人的面讲。”
姜书杳从他胸前仰起脑袋,眸底星光点点:“刚才的话,你听到了?”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能被他听见。
她有些开心,脸颊边染出浅浅的红晕。
裴衍闷不啃声地瞧着她傻乐。
光线昏暗的楼道里,他握住女孩软软的小手,牵着她朝沁园楼外走。
今晚的校园特别美。
为了欢送毕业班同学,人工湖两边的枝头挂满了五彩闪烁的星星。
它们绚烂的颜色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中,梦幻而浪漫,使得夜色都皎洁温柔。
姜书杳突然提议道:“这个点数公交已经收车了,我们走回去吧。”
从云中到雅颂居,以裴衍的步速最多就半小时。
但今晚有个拖油瓶,时间可能会拉长到两倍。
裴衍侧脸冷峻,眼角却温柔一片,“好,依你。”
高考结束的那晚。
姜书杳被裴衍牵着,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出那道门禁。
车流前行的路口,两人默契地回头,望向身后恢弘校门。
夜风拂过,吹动姜书杳颊边的碎发轻轻扬起,遮住她明眸秀眉。
从这刻起,他们真的毕业了。
云中,再见。
谢谢你,让我在这里找到勇气,和喜欢的人。
联欢晚会上,姜书杳没吃什么东西。
路过85c的时候,裴衍进去排队,给她买了两份慕斯小蛋糕。
深夜长街,少年穿着黑色衬衫的身影高大挺拔。
姜书杳站在路灯底下,笑意盈盈地看他一步步走过来。
女孩今晚真的很爱笑。
笑得某人心坎发痒,每一次都在躁动与罪恶的边缘压制徘徊。
裴衍把蛋糕递给她,在她面前蹲下来,喉咙发紧:“上来,背你回去。”
他动机单纯,嗓音里听不出丝毫别的情绪。
姜书杳抿了下唇,红着脸趴在他背上,软乎乎的手臂轻轻环住他脖子。
少年肩背很宽,很有力量。
但步子比想象中的慢。
她低伏着脑袋,在他耳边问:“你饿不饿?”
女孩气息香甜。
喷洒在他耳畔的呼吸,游丝间带着隐约的酒气。
裴衍眉头微皱:“是不是喝酒了。”
蓉城的六月,夜晚微风习习,没有虫鸣,也没有蝉声。
这年他十九岁,她十八岁。
女孩身躯柔软,少年的背脊却宽阔坚硬。
她轻轻点头:“班里女生都喝了,很少的一点,就一点点。”
有老师在,想多喝也不行。
因为沾了酒,女孩今晚的行为也就有了解释。
裴衍眸色渐深,顿生一个很不要脸的想法。
他很期待,倘若将来某天他的公主喝多了,会对他做出些什么事来。
会不会扒他衣服。
或者累死他。
姜书杳哪里知道魔鬼所想。
她只眯着眼静静瞧前方,下巴搁在他肩上,鼻间满满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浅浅的体味,却并不难闻,而是一种男性荷尔蒙慢慢溢出的感觉。
她记得刚转到云中的时候,裴衍的衣服上时常带有藜木香。
后来李叔告诉她,说少爷夜里睡眠不好,要靠熏香辅助入睡。
她猜测,应该是与他的病有关。
但不知从何时起,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藜木香不复存在。
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病已经痊愈。
路程走到一半,姜书杳说要下地自己走,她有点馋蛋糕,想吃。
裴衍背着她步子未停,丝毫不显疲态。
他略微偏过头,跟她说:“里面有个小勺子,我背着你,不会掉下来。”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在如同现在这般温柔的待她。
她却明白的很晚。
好在,不算太晚。
姜书杳没尝试过在人背上吃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蛋糕盒子,拿起小勺子挖了小块出来,慢慢送进嘴里。
冰凉凉的芒果味,甜到了心里。
女孩眉眼弯弯,满足的不行。
裴衍听见她笑,唇边止不住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
偶有路过的行人朝两人投来羡慕的目光,青葱稚嫩的年纪,男孩背着女孩压马路,大概是这个时节最赏心悦目的风景。
他们不为人情羁绊,未经这世间的风霜雨雪。
一切一切,才只是最美好的开始。
这一路,女孩的话异常多。
大多时候是她在说,裴衍目视前方平缓的往前走,默默地听,静静的笑。
快到雅颂居大门的时候,姜书杳小声问他:“你饿不饿,这个蛋糕很好吃,我喂你吃一口好不好。”
女孩湿漉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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