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刘佳佳和王雨一直在为李秋君出谋划策。刘佳佳的建议是必须离婚,远离渣男。
而王雨考虑得更多一点,她觉得协议离婚的话,吕一辉肯定不答应。而打官司的呢,在出轨证据不确凿的情况下,离婚也会对她不利,甚至有可能,得不到彤彤的抚养权。
刘佳佳不服:“秋君手里有证据呀,发票什么的,还有人证呢,吕一辉自己也亲口承认的。”
王雨摇头:“我有一个律师同学,我听他说起过,离婚这样的证据讲究的是白纸黑字。如果他承认了,要有录音或者文字、照片、录像这样的证据。不然法律很难判定男的是过错方。”
“是我大意了,当初并没有想那么多……彤彤不能自己选择跟着谁吗?”李秋君低声问。
王雨说:“一般是十岁左右,彤彤还太小,加上你做生意时间、收入不稳定,所以她判给吕一辉的可能性很大。”
李秋君摇头:“不行,我离婚的话,我肯定要女儿的。”
“是啊,所以这件事情,要仔细考虑好。”
听了王雨的话,李秋君更加混乱,难道自己要永远和他搅和在一起吗?
她已经想不起来,两人是怎么渐行渐远的。或者是结婚之时吕家给自己留下的阴影,或许是他之后的大男人主义,再或许他之后一次次寒了自己的心。
人心和水不同,水被冻成了冰块,还能化开。可是心却真的很难。特别是经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后。
末了,李秋君横了横心:“我就当他死了,没埋,先凑合着过吧。”
王雨想了想:“暂时什么也不声张吧,装作没事一样。遇到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搜集证据,然后咱们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他老老实实地过了,秋君,那你能忘了这事吗?”刘佳佳小心翼翼地问。
李秋君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没有上进心,责任感不强,我能过。感情没有了,离婚我也能接受。但婚内出轨并且拿父母和小孩做威胁,我总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这一次的谈话不了了之,分析透彻之后,发现每一步都会是难走的棋。李秋君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活到最后不是磨得没了棱角,更不是变得宽容,而是被生活所迫,不得不忍辱偷生。
她是,大概吕一辉也是如此吧,大家的人生终归都是悲哀的。
……
半个月后的一天,吕一辉在饭桌上忽然问:“你们单位买断的人多吗?”
“不清楚,怎么了?”李秋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猜想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买断的事。
吕一辉笑了笑:“没事,我就是问问。这是个好机会呀,买断的钱加上公积金,拿到手里有二十万呢。我也有这个打算。”
“二十万很多吗?如果坐吃山高,最多也就是几年的功夫。”李秋君皱眉:“如果不是在外面有了退路,你还是好好上班吧。”
吕一辉冷笑了一声:“你瞧不起我是吧?我一个本科生,在哪里挣不到钱?还被一个破单位捆绑住了吗?你这样的初中生你都能出去,我有什么不能的?”
再一次地拿文凭说事,在他眼中,李秋君技校一年的学习以及两三年的委培大专永远不值一提,她始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初中生、轮换工。
哪怕他们的生活全靠李秋君支撑,他也打心眼瞧不起人的。
李秋君心底叹了一口气,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岁月让他中年发福,也让他变得油腻,但唯独没有清醒地认识到自己。
“吕一辉,你觉得文凭就是一切吗?你手里捏着文凭,出来你就能顺风顺水?你真有这能耐,在单位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了。”李秋君定定地看向他,说出的话也句句扎心。
吕一辉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你总算说实话了,你不就是嫌我挣不到钱?你这个庸俗的女人,心里只有钱。现在做了点生意,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吕一辉你闭嘴!不是我这些年做生意,这房子的装修、贷款、首付的钱都是谁付的?彤彤的舞蹈费、学费又是谁付的?”李秋君也忍不住了。
吕一辉再度呵呵冷笑:“跟我扯这些是吧?你天天在外面晃荡,接彤彤这些杂事几乎都是我在干。你有本事就全部干完啊!”
李秋君看着他,眼神如同看陌生人一样:“吕一辉,钱我来挣,女儿我来带,家务我来带,那你的意义在哪里?我们要你做什么?当摆设还是吉祥物?”
这句话再刺伤了吕一辉,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挥起了手想甩李秋君一巴掌。
李秋君不躲,一双清澈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心里发毛,才悻悻地收回了手:“我懒得跟你扯,你懂个屁!”
吕一辉走到房间前,又甩下了一句话:“我打算买断。也就是通知你一声而已。”
李秋君懵了很久,回过头时,彤彤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她这才意识到,刚刚那番争吵来得太突然,居然忘了背开孩子。
“妈妈,你不会和爸爸离婚吧?”彤彤忽然问。
李秋君声音发颤:“你害怕我们离婚吗?”
彤彤点头:“那样我就没爸爸了。妈妈,你们不吵架好不好?一会儿我就跟爸爸说,要好好牵着你的手。”
李秋君摸了摸女儿的头,很想告诉她,两个人的吵架不是像同学间的矛盾,握握手就能好的……可是,她该怎么说呢?所以沉默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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