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进里出来,邱晨又去东跨院作坊里转了转。
申末时分,门前车马声响,邱晨恰好从东跨院出来,听到声音连忙走出龗去,却不是打猎的孩子们,而是大兴带着一辆马车回来了。
不等邱晨出了门,大兴就看到了,连忙把手里的马缰扔给门上的人,几步走上来,长揖躬身施礼:“太太!”
邱晨抬抬手,笑道:“快起来吧,这是找到绣娘了?”
大兴笑着直起身,侧身指着从车上下来的三个年轻妇人,道:“绣活真正精细的绣娘本来就少,有也要被大户和绣楼网络去了。太太这一回要找绣娘,也是巧了,正好府城几位大人变动,家下仆从没办法都带走,就把这些外围的仆妇丫头遣出来发卖。这不,恰好被我赶上,就挑了这几个来。小丫头子大都年龄不谐,没敢买,不过,已经跟牙婆说了,让她们给悉心留着,过几日回府城看好了,再送回来给太太过目。”
邱晨听大兴说完,问道:“可知龗道这些人的底细?从哪个府里卖出来的?”
大兴拱手,放低声音道:“知龗道,小的都打听仔细了,无碍。”
邱晨放下心来,看了一眼拘束着垂着手站在车下的三个绣娘,转身回来:“带进来吧!”
大兴招呼着三个绣娘跟上,随着邱晨进了家门,一路来到了小花厅,邱晨在上手坐了,大兴侧身伺候在一旁,先从怀里摸出一只大锦袋,双手捧着递到邱晨面前,“太太,幸不辱命!”
邱晨挑着眉露出一抹惊喜,快速地打开锦袋,从里边取出四张地契来。恰是她跟大兴商议好龗的四个庄子的地契。
目光在四张地契上掠过,邱晨抬起头来,夸赞道:“做的不错。”
大兴显然也很是满意这一次的收获,拱着手道:“小的不过是奉命行事,是太太决断妥当。”
邱晨笑着摇摇头,大兴又从怀里摸出一沓纸来,递给邱晨:“太太,四个庄子统共花了两万九千两,这是剩下的银票!”
“哦,价格这么低?”邱晨看也没看大兴递上来的银票,只是意外地询问着。
虽说灾后疫后的土地价格会比平时低一些,但因为是集中拍卖,邱晨并没想着能省钱。没想到,所花费的居然远远低于她的想象,也算是意外之喜。
大兴笑着点头:“虽说集中拍卖,但大多人家之前都有不少庄子田地,并没有大量购进土地的计龗划。而且,咱们家选定的地块都比较中庸,竞买者不多,也算是捡了个便宜。”
邱晨赞许地点点头,从一沓银票里抽出一张百两的递给大兴:“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把三个绣娘叫进来,再传话让青江家的过来,你就回家休息休息吧。这次回来也不必赶着回去,在家多住几日。”
大兴笑着躬身施礼,退出龗去了。
借着这个功夫,邱晨重新拿起四张地契,细细地看了一番。从今后,自家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地主了。有了这些土地,只要不是连年大灾,一家人的生活保障就算有了。
将地契看完,重新装进锦袋,又拿起一沓银票略略看了一眼,两张五千两的,还有几张零散的,邱晨也不细看,随手也塞进装地契的锦袋中,扬声叫门口候着的绣娘进来。
三个年轻的妇人想跟着走了进来,青江家的跟在后边。
邱晨看着三个人走到堂中曲膝跪倒行了礼,这才抬手温和道:“起来说话吧!”
三个绣娘容貌都不是太出色,却也算是清秀,收拾的都很干净整齐,邱晨的目光在她们身上的青色细棉布袄裙看过去,就知龗道是到了林家后换了林家仆妇的衣裙。
“你们一个个来,上前一些说说自己的姓名,擅长什么?若是有做好龗的绣活儿就拿上来看看!”邱晨淡淡地吩咐。
三个妇人略略犹豫了下,互相看了看,中间个子稍高些,也清瘦些的妇人上前两步,曲膝行礼后,开口道:“奴婢姓王,名秀荣。之前在丕县魏县令府上做绣娘,丈夫女儿都在瘟疫里死了,就剩了奴婢一个……”
邱晨心中暗叹,也是个苦命的。淡淡地应了一声,示意她将手上拿着的绣样递上来。
王秀荣绣的是一块帕子,只在帕子一角简单地绣了一枝红梅,枝干虬结,梅花疏落有致,针脚也极细密平整,花色浓淡过度也算生动……确实比青江家的和马氏的绣工略好,但相比起邱晨现代见过的精品苏绣还是有些差距的,看到出绣线比较粗,所以灵气、细致、神韵上都差一些。
有这个基础,若是能够再有南边儿请来的技艺高超的绣娘指点,想要再进一步也容易。
邱晨将手里的帕子递给青江家的,“你看看!”
然后,挥手示意王秀荣退下,另一个身形略微矮胖的妇人又走上前来,介绍了自己的身世:“奴婢娘家姓容,婆家姓曲,闺名香秀。原是安阳城杨氏绣坊的绣娘,后被佥事府买回去在佥事府阵线上做事。佥事大人荣升,府里的仆人全部发卖,这才被廖管家买下。”
“你可有儿女?丈夫呢?家里还有什么人?”
容氏垂着头,抹了抹眼角道:“奴婢未有儿女,丈夫远在码头上做事,奴婢过门半年,丈夫就失足落入洛河淹死了,婆婆骂我克夫,这才将奴婢卖了。”
邱晨示意她拿上自己的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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