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廖文清坐在注满温水的浴桶之中,心绪翻涌起伏,却憋闷的生疼而找不到出路。
明明海棠是那等温婉贤淑聪慧之人,明明母亲也是那样慈爱良善的长辈,为何这两人就仿佛天生把字反冲一般,高氏就是容不下海棠,不过见了一面,母亲就病成如此……虽然,廖文清已经让人打探过当时的情形,之所以母亲跟海棠所有龃龉,商大小姐在其中挑拨、撺掇,可谓功不可没,但廖文清仍旧觉得心怀愧疚。毕竟,母亲病成这般模样,主要原因还是他执意要迎娶林家娘子……
刚刚,大哥又一次找他,让他跟母亲表明,再不会迎娶那林家妇人……
不,不,他说不出来,也做不到。只是想想,他就心疼的几乎想要死掉了。
廖文清如困于笼中的野兽一般,彷徨急躁又绝望,他猛地捂住脸,然后将头一下子扎进水中,无声地却悲恸无限地哭泣起来……
他不想做气死母亲的不孝子,也不想放开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他该怎么做……
好在,经过多日的谨慎伺候、尽力医治,进了十一月,高氏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了。从最初的整日卧床,渐渐地能够坐起来坐一会子了,气色和食欲也有所好转,廖家人俱都暗暗地松了口气。其中,又属廖文清最是欢喜。
母亲没有一病不起,让他心里的愧疚和负担减轻了许多。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他仍旧没办法提及迎娶海棠之事。但这么拖着也不是法子,在高氏病情好转不需要时时守护伺候之后,他就打算着先去一趟刘家岙见见海棠,把缘由说明白了,以海棠那般温婉懂事,想必会体谅他的难处,耐心等着他,等高氏病情再好转一些,情绪也不再这么激动之后,再想法子迎娶她过门。
廖文清是十一月初三打算好了的,准备初五一早出发前往清水镇,初六去刘家岙见海棠……只是计龗划不如变化,初四下午,皇三子杨璟郁到了安阳城,当晚就给安阳所有的大商户发了帖子,邀请各商户初五巳时中,去往南湖畔的行辕聚宴。送帖子的人说是因为灾疫之时,城中商户慷慨解囊,搭粥棚施粥赈济,后又集资募捐安顿灾民……种种忠义善举让他感佩不已,特邀请诸位前去,备酒水答谢。
只不过,这话送帖子的人姑且说说,商户们姑且听着,没有几个会信以为真。各人心里忐忑着猜测着揣摩着三皇子设宴的真实用意,也大致猜到了,商户地位低贱,但却豪富,能让官员找到他们的事儿,大都是拿银子的。这位高贵的三皇子如此亲民,初到安阳就设宴款待,只怕所图不少。
商户们少不得各自斟酌着,到时自己拿多少银子出来最合适,既不至于露财招灾,也不至于惹得三皇子不乐意……这个分寸火候,多一份少一份都可能招致灾祸,容不得丝毫闪失。
廖家接了帖子,父子四人当晚匆匆吃了晚饭,就齐聚在外书房里商议。廖文清也立刻打发人打探消息。
廖家父子四人商议到深夜,加上知书好不容易打探来的消息,最龗后商定了一个合适的范围,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廖文清对大哥廖文瑄和二哥廖文熙道:“大哥这些日子日夜看护伺候母亲,疲累不堪了,二哥那边,小侄儿刚刚大病初愈,也需要时时关注着,疏忽不得,二位哥哥且去歇息吧,今晚我在母亲那边伺候着……”
廖文瑄和廖文熙这些日子既要顾各自的家庭妻儿,又要照料伺候母亲高氏,也着实是疲惫不堪了,听得廖文清如此说,也就不客气地点点头,辞过父亲各自回去了。
看廖大郎二郎离开,廖文清这才在廖家丞身侧重新坐下,开口道:“父亲,这位三皇子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明儿赴宴,父亲就不要涉险了,还是由儿子代替父亲前去吧。”
廖家丞面色凝重,沉吟着道:“只听说此人贪财好色,阴鸷多疑……明日赴宴,怎么说也是众目睽睽,难道还能无故发难?”
廖文清道:“毕竟此人的身份在那里,不是咱们能够抗衡的,万事还是小心为上。不怕一万还要防着万一……明日,儿子过去,毕竟属于小辈。年纪轻也就不必太往前,躲在后边,有什么事也更便于应对。”
听廖文清如此说,廖家丞欣慰三子越发干练沉稳之余,再看这些日子明显消瘦的厉害,双眼隐隐沉郁的三儿子,又难免心疼起来。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偏偏婚事上不顺遂……他已经看清楚了,妻子哪怕病愈了也绝对不会再同意迎娶那位林家娘子,三儿子若是执着如此,以后只怕还有的是波折和苦恼,还希望这个让自己自豪的儿子,能够挺过去,不要折在婚事上。
或者,他可以做些什么……
最龗后,廖家丞还是同意了廖文清的提议。父子俩又商议了一回,把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揣摩了一遍,确定再无遗漏,廖家丞这才撵着廖文清回了海清院,他自己回了正院歇息,顺便守护患病的妻子。
一夜无话,第二日,廖家大郎二郎过来正院请安,见高氏的病情比昨日似乎又有了些起色,已经不用依靠能独立坐在炕上了,二人难免心中欢喜,小心地陪着高氏说了会儿话,告辞去回春堂忙碌去了。
廖文清来的稍晚了一会儿,他赶到正院的时候,廖文瑄廖文熙已经走了。
看到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高氏心情复杂,难免又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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