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济琛还觉得颇不以为然,廖文清虽然放荡不羁,形态洒脱,其实对其母还是挺孝顺的,要不然,也不会因为高氏反对,以至于迎娶林娘子的事一拖再拖。廖文清气死高氏……他觉得不可信。
但真正看到廖文清的情形,云济琛在吓了一跳的同时,不由地又想起这个传言……仅仅是母亲病逝,廖文清不至于如此,难道,真的是他气得高氏病发身亡?
廖文清神思都有些恍惚,眼里明明没有泪水,给云济琛的感觉却比痛哭流涕更悲伤,那悲伤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仿佛整个人已经被这浓重的悲伤压垮……
云济琛见过廖文清,说了几句安慰话过后,就辞了出来。廖文清自始至终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今日,再次来到刘家岙,来到林家门前,云济琛感慨万千。
听到通报,邱晨匆匆从后院迎到了前院,恰看到云济琛踩着脚凳下车。一件云青色雪狐毛大氅,面色如玉,俊眉秀目……在车下一站,就是玉树临风渊渟岳峙的翩翩佳公子。只是,原本陪在云济琛身边,跟他焦不离孟的那个俊逸身影已经不见了。
邱晨目光微微一闪,掩去眼中的感伤,上前一步,笑着道:“二公子何时返回安阳的?这一去经月,是不是江南风景独好,让二公子流连忘返了?”
云济琛打了个哈龗哈,用折扇敲着手心道:“江南景色好不好不说,杨淑人的气色却好了许多。还有杨淑人的美味佳肴,我可是念了好久了!”
两个人说笑着,一起返身往里走,直接进了一进的西次间。
在榻上相对落座,喝着茶,云济琛开始介绍江南香皂的销售情况,邱晨默默地听着,等云济琛说完,才笑道:“照如此情况看,过了年,咱们就能够推出沐浴和洗发的皂液了。”
云济琛笑着点头:“嗯,今年咱们的香皂初上市,作坊生产力不够,拍卖了香皂配方。明年着沐浴和洗发的香皂就不用了……我这一趟南下,已经看好了几处,金陵、扬州都不错,地富民丰,水路通达,建了作坊沿江而上,或者顺江向东出海,向南可达泉州,甚至可以直输琉球、爪洼……”
邱晨听着云济琛的展望,禁不住失笑:“作坊的产量有限,咱们还是先把大明朝所需做出来,再说海外吧。”
云济琛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听云济琛提及海外的琉球、爪洼,邱晨不由心中一动,询问道:“听二公子所言,对海外船队还颇有接触,不知可有什么新鲜物事啊?”
云济琛拿折扇点了点邱晨,笑着摇摇头,径直吩咐小厮知书:“去把给杨淑人的礼物送上来。”
知书笑着答应了,逼着手退了下去,不过片刻,就带着几名家丁抬了五口大号的樟木箱子上来。而最吸引邱晨注意的不是一溜儿排开的大木箱子,而是箱子后跟着的两名女子,或者说两名中年妇人更恰当。
这两名妇人长相普通,个子都不高,穿着也并不出色,神态拘谨地跟在一大溜儿箱子后边进来,小厮们放下箱子躬着身子退了下去,这两个妇人就在箱子后边跪倒在地,头磕地等着吩咐了。
“这是……”邱晨手指着两个妇人,目光却转向云济琛询问着。
“哈龗哈,你不说让我给你寻找手艺精湛的绣娘么?我还特意为此去了趟苏州,从苏绣之乡的镇湖寻了这么两名绣娘来。虽不敢说绣工第一,但也绝对是第一流的……哦,这边这个穿绿衣的,母亲是专为皇家织造的绣娘。旁边那个则是苏州最大的锦绣坊的教习师傅,恰好我跟锦绣坊当家的有些交情,这才讨到手,否则,怕是多少钱人家也不肯放手的。”
“哦?”邱晨大喜,随意地应了一声,根本没理会云济琛话里话外的表功,径直转回目光看向两名绣娘,温声道,“你们快起来……可带了做好龗的绣活儿,拿来给我看看。”
两位绣娘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这才起身。褐红衣裳的妇人低声回道:“回夫人,奴婢只带了一个小件儿,是刚刚绣好龗的一块帕子。”
邱晨立刻点头道:“快拿上来给我看看!”
褐红衣裳女子微微颤抖着,双手捧了一块素白凌子的帕子来。帕子还未完工,只是帕子一角绣了一朵极精巧的玉兰花。邱晨却没有仔细看这朵玉兰花,而是一扫就翻转了白绫,果然看到背面同样绣着精美的图案,却是一支报春。玉兰清雅,报春娇丽,绣工果真极为精湛,若非邱晨拿在手中,几乎看不出针迹,可见绣工之细致精巧。
另一个着绿衣的绣娘也捧上一件绣品,却是一只做好龗的荷包。巴掌大的荷包,被她做的精巧玲珑,不禁用了苏绣,还用了盘金绣,绣工精湛,特色与刚才的雅致精细不同,又多了几分贵气,真不愧是专做皇家绣品的技艺传承。
经过一番了解,褐红衣衫夫人姓吴,绿色衣衫妇人姓卓,都是苏州人氏。吴氏擅绣插屏、挂幅之类,最擅长双面绣。卓氏则擅长单面绣和盘金绣,对衣裳的绣纹堪称绝技。
得了这么两个人,邱晨大喜过望,也顾不上理会云济琛,招呼玉凤把两个人带下去好好安置了,先休息上一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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