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本来看着秦灏质问邱晨,还觉得出了一口气,谁想一转眼就被邱晨堵得哑口无言了。这会儿听邱晨这么正色地询问,心头一动,竟是老老实实地回道:“回大奶奶,刚刚太医过来,说夫人是劳累过多,又忧愤郁积,导致的肝阳上亢,从而头目眩眩,甚至晕厥……若是不能祛除心中郁积,这病非汤药能治。”
邱晨默然沉思着,李氏这是心病,心病当需心药治。她可不认为自己是心药,李氏之所以心慌慌总是想动些小手段,不过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这个安全感可不是她能给的,那个要这个家里的男主人,李氏的男人李氏的天秦修仪才能给的。偏偏,李氏在她那里碰了钉子之后,秦修仪立刻动手剥夺了她管家的权利……这几乎就是这个时代女人最看重的东西,说明秦修仪不耐烦她不信任她了……李氏的心目中,她的天塌了,她能不病么?
正寻思着,秦灏有些不耐烦了,冲着孙氏嚷嚷道:“孙嬷嬷,莫要跟她啰嗦,她能忤逆母亲,又怎么可能想办法给母亲治病!”
邱晨正好想明白了,被秦灏这么一嚷嚷,也就抬起头来,看着台阶上气咻咻的秦灏,平静道:“六弟莫要任性,孙嬷嬷是替夫人担心才说这些……这样,你们先回去看护着夫人。我听说穆神医进了京,我去打发人请,若是能够请来穆神医,夫人的病也就不愁了。”
那个在邱晨眼中不着调的穆老头儿,在外头却极负盛名,江湖上被人称为邪医,勋贵人家则称之为穆神医。这还是之前听陈氏提过的,没想到,今儿居然用上了。
此话一出,不但孙氏,就连秦灏都露出了一脸的不可置信来。邱晨一看就放了心,看这两人的表情,应该都听说过穆老头儿的名声。知龗道穆老头儿医术好,肯相信那个怪老头儿就好。
她跟李氏并无仇怨,只不过李氏进门就给她排头吃,她不想让人当傻瓜拿捏了,才在认亲时顶了李氏。可话说回来,李氏也不过就是个可怜人,并不怎么得秦修仪喜爱,也没有多少尊敬,要操持打理家务,要给秦修仪管理小妾庶出儿女,还要想尽办法,在这样一个丝毫不亚于皇宫后院的地方活下来……这其中的犯难艰险……唉!
相对的,邱晨看李氏远比看秦修仪顺眼,若是能够通过交流能达到和平共处最好,若是不能,她也只当自己日行一善。不看别人,看秦铮,她也不忍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孩子每天惶恐不安地度日。
孙氏欢喜起来,拉着秦灏笑道:“若是能请回穆神医,太太的病就有治了。”
秦灏虽然有些尴尬,却还是跟着点了点头。转回身,对邱晨拱手一礼:“多谢!”却不肯叫大嫂!真是个单纯别扭的孩子!
邱晨也不跟他计较,只对孙氏道:“你回去照应好夫人,我这就打发人去寻穆神医,有了消息立刻打发人送过来。”
孙氏也连连福身致谢,邱晨摆摆手,带着陈氏和丫头转了回来。
路上就打发承影去二门上寻秦礼他们传话,去白石桥那边看看,找穆老头儿过来给李氏诊治一次。
承影应声而去,含光在旁边低声道:“她那样陷害夫人,夫人还给她请医生看病!”
承影含光几个跟了邱晨的时间不长,还不到半年时间,但邱晨身边的丫头跟她时间久了,似乎都被传染了,没有太多的功利心,心胸放开了,自然的本身的性格也渐渐显露出来。与承影的稳重寡言不同,含光就有些小小的憨直,有时候也发表些自己的意见了。
邱晨回头瞅了瞅含光,叹息着感慨道:“她针对我,只是不了解我罢了……我又没想着挣梁国公府的家产,也没想着侯爷继承什么梁国公的爵位,我一不求财,二不求梁国公府的掌控权,完全跟李夫人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她还难为我做啥?”
含光有些细节处还不是太懂,懵懂地看着陈氏,就见陈氏露出同样一副感慨叹息之色,只不过,与夫人的坦荡大方不同,陈氏眼中明显流露出一抹深深地伤痛和遗憾来。
从菡萏园回来,洗漱过换了一身松软的半旧衣裙坐在炕上,承影就过来禀报:“夫人,秦孝大哥接了信,去了白石桥,刚刚已经传了信过来,穆老先生已经过来了,直接去了菡萏园那边。穆老先生还说了,让夫人给他的两个童子安排个地儿等着,他给李夫人看完病,再过来接两个童子回去。”
邱晨本来稳稳当当地坐在地上听着回事,突然从炕上跳起来,及了鞋子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问:“他们呢?阿福阿满呢?”
即使承影身怀功夫,都被邱晨吓了一跳,一晃神的功夫,邱晨已经冲出了里屋,正询问着在外屋伺候着的月桂等人。
承影晃过神有些失笑,又有些心酸起来。夫人为了侯爷,将两个孩子放在白石桥那边,必定是时刻挂念,时时担忧的吧!
紧跟着追出龗去,承影就看到邱晨已经被陈氏拦住,正笑着给她整理衣饰,月桂则蹲着身子给邱晨提上了鞋子。
承影松了口气,虽然屋子里都是她们这些跟来的伺候着,但屋子外梧桐苑里伺候的可有好些是梁国公府的粗使丫头婆子,这些人别看地位低微,但谁也不敢说是不是别人的眼线耳目,若是夫人就如刚才那般衣衫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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