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曲膝应着,转身匆匆去了。
玉凤掌管着内库房,含光掌管着她屋里的物品,又都是办事认真仔细的,留这两个人就够了。
转眼看了里屋炕上的大人孩子一眼,邱晨笑着点点头:“好。就让玉凤和含光留下吧!”
邱晨微微挑着眉头,脑子里搜索着去年的旧例……是了,去年她腊月初六生产,几乎整个腊月都在坐月子。因为这个,屋子提前就打扫更换好了的,过年没有再费事儿……看来,旧例是先从主院开始打扫了。
陈氏继续笑道:“那,还请爷和小姐少爷们挪一挪,我过会儿就带人过来。夫人屋里也要留两个人,看着些,别磕了碰了!”
过年嘛,都要清理打扫,换换屋里的帐幔帘帷,这也是惯例,邱晨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陈氏满脸笑容地屈膝道:“夫人,眼看着就要各处的帐子、幔子都做妥了,换帐幔前,要将各处清扫、裱糊,要在小年前弄妥当才好……我过来是要跟夫人商议一声,从今儿开始可好?”
邱晨正穿好了见人的长褙子,站在穿衣镜前检查自己的仪容,一撇眼看到走进来的陈氏,立刻微笑道:“陈嬷嬷怎么赶过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这一日,一家人吃完饭,邱晨正要去松风院理事,陈氏就到了。
如是逍遥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就进了腊月中旬,眼瞅着,又要滑进下旬去了,随着大年的一日日临近,家里家外的年味儿也越来越足了,足到连逍遥度日几乎快不理世事的一家人都躲不开了。
一家子每日种种田,赏赏花,琢磨点儿好吃的好玩的,然后,夫妻二人逗弄逗弄小儿子,看看两个大孩子读书写字练功夫……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太惬意,任谁也看不出,秦铮这位刚刚立了大功还朝就被因莫须有的罪名勒令在家思过的人,有什么怨气和不满的。
这些都成了她轻松驾驭靖北侯府家务的原因,却也不是偶然。邱晨向来秉持‘知人善任’的管理原则,或许她政zhi细胞不丰富,但她那么多年不是白活的,一个人打拼了那么多年,最后还能拿出不错的成绩来,也不是偶然、好运、够努力那么简单……种种的缘由综合之下,她有了如今这难得的悠闲生活,就很顺理成章了。
相对于大多数让主妇们忙碌不堪的腊月,邱晨这个当家主妇的日子显然悠闲地有些过分。秦家分枝多人口多,但邱晨不在梁国公府居住,非节日喜丧大事几乎不往来的;靖北侯府就他们一家五口,秦铮又是个甩手大掌柜,家务事向来不参言的,邱晨处理起来就轻松方便的多了。再有各处的节日往来,去年也有旧例在那,邱晨只需按照旧例略加添减,制定出计划来,然后交给人平安和陈氏去处理就够了。
看到这些,邱晨就只能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还想起了一句话:高手在民间!果然不错!
于是,两口子继续带着孩子去了后园,在暖棚里搭理搭理瓜菜,累了欣赏一下被园丁搭理的很好的各种花卉。外边正值数九寒天,冰天雪地,暖棚里的茶花、兰花、水仙,都长势良好,盛开在即。甚至还有好几本珍品牡丹,让园丁培育的结了花蕾,看样子,到过年时,正好盛开应节的。
不过,这些心思邱晨也就是在心里转转,她们两口子眼下也算是正值风口浪尖之上的时候,可不敢那般作去!
去庄子上,打打猎,骑骑马,多少自在畅意!哪个不比憋在京里,还得时刻提醒着自己温良贤淑着强上百倍啊!
既然不是不能出门,那么,她又何必天天跟着憋在府里蹲着啊。通州庄子,雁翅镇的庄子,哪个不比在府里蹲着自在啊!
原来,这个就是个看自觉的事儿。
“哦……”邱晨恍然着。
秦铮抬眼看了看她,就知道妻子这话的意思,摇摇头道:“回府思过,并没有言明不许出门。只是,一贯的例是思过就最好不出门才显得出悔过之心来。”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凑到秦铮跟前低声道:“前儿昀哥儿抓周,雍王可是过来了……”
邱晨晋封,昀哥儿封世子,腊八粥也没少了靖北侯府的份例,但就是没对秦铮做出什么处置来,秦铮也就只好在家里继续思过。
邱晨对御赐之物不感冒,不代表这个时代的人的意见,尽管在靖北侯府这样的人家,丫头婆子们眼界不可能太低,御赐之物也不是第一次吃,但谁也不会嫌多吃一回。两个丫头得了吩咐,欢天喜地的谢了恩,捧着粥钵子,连通邱晨用过的碗匙退下去了。
家里人沾了福气,邱晨挥挥手吩咐在旁边伺候的月桂和含光:“趁着热乎,拿下去,把咱们屋里的人叫一叫,分分吃了吧,都沾沾这福气!”
送腊八粥是送福气,那么宫里赐出来的自然也是难得的福气,一家人自然都要沾沾这福气才行。
笑着招呼三个孩子,一人挑了一点儿喂到他们嘴里。碗里还剩一点,邱晨直接挑了喂到了秦铮嘴里。
一口御赐腊八粥尝下来,邱晨给出了个一个评判。御赐之物并非真的多好,但因为材料足,味道也不会太难吃就是了!
米煮的过了,完全浪费了碧粳米良好的胶性,完全没了q感,几乎糊成了一团。其他的材料跟米一样,都烂糊了。放了过多的糖,甜的有点儿腻了,掩盖了豆米天然的香味儿……
挑了一点放进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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