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自有收拾的整齐的丫头鱼贯而入,流水价送上来热茶和几盘冷拼。
自唐朝,交椅就逐渐由胡地传入,到宋之后,基本都坐榻、坐靠背椅,已经很少见到这种类似榻榻米的宽大矮榻了。邱晨瞄着常佳仪将脚上的绣花鞋脱了,上榻跪坐在锦垫之上。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这一具身体一只偏瘦,不然,稍胖些的人这般跪坐着,可就更辛苦了!
邱晨等人不管上首怎么寒暄客气,自得自在的,互相招呼着,分别在下手的几个矮几后坐了。
郝氏笑着挥挥手,示意邱晨秋氏等人随意去,转回目光来对李氏笑道:“梁国公夫人过谦了,这么好的媳妇儿,大大方方,爽利开朗的,多少好!有这样的儿媳妇,是夫人的福气呐!”
李氏听了这话,看着郝氏笑道:“我家这个是个惫懒的,你别笑话!”
邱晨远远地曲膝,笑着谢了,起身又朝着郝氏曲曲膝道:“那我也厚着脸皮替秋妹妹讨个人情,郝夫人想必也不会怪罪!”
李氏很有些面子,含笑点点头:“刚刚牛夫人也说了,你们年轻的随意玩乐去,不必拘着性子!”
几个年纪稍大些的互相看看,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上手几张矮几后边。剩下常佳仪挽着邱晨和秋氏,带着几个小姑娘就往下手走。邱晨略略停了步子,抬眼看向李氏。
邱晨随着众人上了阁楼,除去斗篷交给随身的丫头,牛夫人笑着招呼着众人:“今儿咱们都是相熟的,也不拘着什么,都各自随意坐吧!”
阁楼上四面窗户大开着,却因为四角都放了大熏笼,蒸腾的屋子里暖煦煦的,一丝儿寒意也无。房中设了矮榻矮几,松花色织锦缎洒墨锦垫,同样是七八分旧的,看上去干净舒适惬意。
不过,邱晨心里这么琢磨着,却并无轻视之心。相对于李氏那种恨不能把所有金玉,她反而更喜欢牛夫人的俭朴低调。这样让人更舒服,也是长久安身立命之本。
如此分析起来,郑家或许是真的不算富裕,也或许是低调行事,财不外露。
牛夫人出身官宦人家,父亲却也只是吏部的一个四品郎中,娘家兄弟倒也有两个出仕,却也只是赴了外任,官职最高是她的弟弟,如今任山西大同府四品知府。
到了这晴雪阁里,装饰的同样俭朴却不乏舒适,家具所用物事皆无名贵之物。邱晨暗暗揣度着,郑即玉虽掌管户部,在朝中风评却极好,而且郑即玉的简历她看过,荆楚人士,家中稍有薄产,祖上也算是书香门第,却未有人能考出来,他祖父中过举人,两次赴京赶考都名落孙山之后,就歇了科考的心思,在家乡开了个小书斋,教化乡里的同时,悉心教导子孙。奈何他之前沉迷于科考,等他回乡,大儿子已经娶了妻子,小儿子也已过了读书的最佳年龄,于是,就将一qie希冀寄托在了孙辈身上。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郑即玉是这一代的长房长孙,自小聪慧,又有祖父严格悉心的教导,十四岁考了秀才,十九岁考了举人,转过年来,二十岁上进京赶考,就考中了一甲探花郎,被留在翰林院做编修,三年期满,又转到户部,从六品户部给事中做起,据说得了当初还是景王的景顺帝青眼,景顺帝即位之后,郑即玉年方三十几岁就已经成了户部右侍郎,两年后,郑即玉刚满四十岁,就已经升为户部尚书,成了掌管天下赋税的一部大佬。
之前在郑夫人房中看到的家具摆设多是半旧的,家具也就罢了,这个时代好木料也不是多值钱,但看墙上和多宝格上的装饰把玩之物,却只有寥寥几个,看样子是些古旧之物,还有些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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