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唐文庸隐恻,秦铮对于死亡感受为直接,为贴身切肤。当男儿披上战袍走上战场,就已经有了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准备,但没死血腥残酷厮杀中,没死敌人刀枪之下,明明已经从战场上侥幸活了下来,却又死伤口恶化之下,不得不说,前一种死亡是充满了悲壮激昂,但后一种死亡,虽然痛苦丝毫不差,但这种死亡就少了激昂豪壮,只剩下无奈和悲凉,还有沉重痛苦和无不甘……
作为主将,一般后勤事务他都不会多加置喙,但今日,廖文清谈及战时药物供应,他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这些时日得到一些消息,心中一动,秦铮淡淡道:“若是你能够拿出效用佳疗伤药,我就做主将大军药材供应交给你!”
廖文清初闻此言,自然是大喜,少顷,就不由皱了眉头。他们回春堂能够这一州一府稳居药行翘首,自然有他们独家配方秘药,但回春堂一贯善于内科病诊疗调养,妇儿疾病也算是小有所成,但独独对外科刀枪伤没有秘方佳药。每一个药行医馆,甚至每个郎中大夫,都有自家诊疗秘技秘方,珍之重之,绝不会外传。回春堂非常想要大军药材供应,但怎么满足秦铮这个要求,廖文清却没有丝毫头绪!
不过,这会儿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怎么为难,面对秦铮许诺,他还是要表现一下自己感激和努力,于是,廖文清一改多日平等论交,第一次正了神色,恭恭敬敬对秦铮作揖施礼道:“秦将军此言文清记下了,一定力寻找到效用上佳疗伤药。”
“不必如此,若是你真能寻到上佳疗伤药,不仅是我,就是前方所有将士,都会感念你廖家。”秦铮难得收了一贯淡漠,同样郑重了表情。
廖文清连道不敢。再抬头,秦铮已经转了头,继续透过窗户看起楼下街景来。那妇人带着家人已经走远,街上人来人往,他很也就失了兴趣。
送行酒已经喝过,该启程了!
前方战事虽不激烈,小型遭遇战、伏击战,却也时有发生,作为一军主将,他来到这个小镇,虽然是得了良驹到此消息过来购马,那些马匹却早几日前就送走了。而他此又多盘桓了几天,对他来说已经算是破天荒了。
邱晨可不知道这几个人勾心斗角,言辞往来,这会儿,她正满心愉地看着两车又厚实又沉重青砖,乐眉开眼笑呢!
杨树勇站她身边,看着妹妹欢喜,也禁不住笑眯了眼,略带得色道:“砖窑老程头还是挺够意思,给咱们是大砖,算得却是小砖价,一块便宜两文!要少了不觉啥,咱们拉院墙用多了,一千块就能省两吊钱。算下来可省不少。”
邱晨笑着扬眉问道:“大哥,那人家老程头不会赔本儿吧?”
“赔本儿倒不至于,不过,老程头是没打算挣咱们这份儿钱。”杨树勇笑着道,“我高兴是,大砖坚实多,用大砖拉院墙,能比小砖耐用许多年。”
“哦……”邱晨对建筑材料根本没啥概念,她拿手中青砖厚实、沉重,是比她现代常见红砖尺寸大,但并不知道,青砖居然还有大砖小砖之分。默了片刻,邱晨暗自决定,再去运砖时候,将自己配制烫伤膏给程家带上两瓶,算是礼尚往来吧。想必烧窑人家烫伤还是常见,有了她配制特效烫伤膏,用起来也方便些。
邱晨心里盘算着,目光马车上一转,居然还看到了许多青瓦,微微一怔,随即恍惚记起,印象中某些老建筑院墙并不像现代院墙那般简单,‘墙’顶部,还会加一层类似于屋顶附属物,让院墙除了安全护卫和隔断内外往来基本作用之上,还多了一层装饰作用,让再普通不过一堵砖墙,也能够成为一种风格各异风景。
杨树勇拍着车上青砖青瓦道:“这辆车砖瓦都是搭配来,下半晌,我和二魁再去拉一趟,剩下,老程头明天雇车给你送过来。”
邱晨立刻道:“人家老程头价钱上给让了,运费可不能再让人家出!”
杨树勇haha笑道:“当然,人家老程头够意思,你大哥也不能那么没够儿不是。妹妹放心吧,大哥已经把车费给老程头留下了。”
邱晨笑着点点头,这才招呼周氏带着两个孩子分坐到两车车辕上,马鞭儿一甩,马蹄哒哒,车轮辚辚,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返回刘家岙。
出发之后,邱晨就从包袱里拿出镇上买肉包子来,递给杨树勇和二魁。他们俩一大早出门,一上午又是赶车又是装车,这眼看都过了午时了,自然饿了。看到邱晨递过来大肉包子,都高兴地眉开眼笑,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邱晨拿了一只葫芦递给杨树勇,一边儿笑道:“辛劳了一上午,大哥饿坏了吧?先将就吃两个包子垫垫,等咱们到家再好好吃饭。”
杨树勇咽下包子,接过邱晨递过来葫芦喝一口酒,畅意地眯眯眼睛,笑呵呵道:“有肉包子吃有酒喝还算将就?我们平时赶车只能啃个黑面干粮,跑到路边水沟里喝口水,早就习惯了,哪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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