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北呵呵一笑道:“明儿起,咱们可就要进山了。山里林木茂密,虫兽可就多了。别也就罢了,山林中狼多很,那玩意儿还喜好抱群儿,一群常有几十匹,呼啸来去,连老虎熊瞎子遇到狼群也避着走。而且,那玩意儿鼻子灵,又记仇,带了狼皮进山,万一被那狼群嗅到味儿,极有可能招来狼群围攻……虽说咱们商队人多,不太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时即使打退了狼群,也少不得一番恶战,受了伤啥,可就不值了。”
说到这里,见杨振勇和林旭成子都有些变色,李震北又打了个haha道:“你们也不必担心,买了也就买了,暂时寄存客栈,待咱们回转之时再带上即可。存上十天半个月,不过给客栈百十个大钱,稳妥很。”
离了皮货铺子,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道两旁卖货铺子大都上了门板,倒是一些食铺子、酒楼仍旧灯笼火把,大都坐了不少食客吃晚饭。当然,热闹还是那些花楼妓馆,打扮花枝招展妓子站门口笑着往里边拉着客人,门内也是笙歌阵阵,莺歌燕语,勾人很。
杨树猛本就老实淳朴,没这些花花心思,李震北带着林旭、俊书、成子三个半大孩子,自然也不会往这些地方去,寻了一个门面不出色,人却坐得很满小食店走了进去。
进门就看到房间当中一口大锅里,咕嘟嘟煮着一些什么肉食,一股子羊肉膻味儿直扑鼻子!
李震北显然颇喜欢这一口,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这才想起来询问其他三人:“这是十八里铺子好一家羊杂铺子……唔,你们几个没有不吃羊肉吧?”
杨树猛笑着摇摇头,俊书、成子也摇摇头,表示不碍。
林旭家里吃过大嫂做羊肉,炖、烤、饺子都吃过,虽然大嫂做没有这么浓重膻味儿,却也果断地摇了摇头:“不碍,家也常吃!”
李震北haha一笑,豪爽地对锅前忙乎一个汉子喊道:“五碗大份羊杂,五斤锅盔!多放胡椒,多放香菜哈!”
“五碗大份羊杂,五斤锅盔!多放胡椒,多放香菜……好嘞,客官,您找地儿坐,稍等就得!”那汉子一连串儿高声答应着,头都不抬,手下动作也如行云流水一般,一刻不停。
听得啪啪啪几声响,锅台旁边案板上又一字儿排开五只粗瓷大海碗,然后,那汉子也不用家伙事儿,左手一伸,探进滚开汤锅里,神情淡定地捞出一团团羊杂碎来,右手持刀当当当一阵剁,就已经把一堆羊杂儿剁成各种段儿、块儿,然后羊肠、羊肝、羊肺、羊肚儿……依次盛进大海碗中,后一回身,林旭几人才看到,那人身后还有一只炉子,那人仍旧伸左手进了炉膛,随即拿出一只靠两面金黄面饼来,又是放案板上一阵剁,那厚厚面饼就被剁成了菱形小块儿,同样散花般盛入大海碗中,然后,汉子拿一把长柄汤勺,哗哗哗,每只碗中添了汤汁,又捏了案桌上香菜末儿撒面儿上,一碗碗羊杂汤就算制作完成。
摆碗、抓肉、切肉、装碗、盛汤……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让林旭几人看得一阵眼花缭乱。几碗羊肉汤已经盛好,汉子一声吆喝,立刻麻利跑过来一个十多岁小伙计,把四五碗热气腾腾羊杂汤啪啪啪摆伸直胳膊上,如游鱼一般,从人群缝隙中穿过去,给客人送到桌上去。
“haha,看得挪不开眼了?走,走,咱去那边儿坐下等着,来这儿吃羊肉汤人多,咱们还得等一会儿呢!”李震北一回头,看到林旭几个小站大锅前目瞪口呆一脸惊奇,不由haha笑着返了回来。不过,他没有半丝儿笑话意思,这有什么,他第一回见到不也和这几个小子一个样儿!
很,林旭五人面前就都摆了一只大海碗,此时,再闻起那股子羊膻味儿,似乎也不再刺鼻,反而诱人垂涎了。
一大碗热气腾腾羊杂汤吃下肚,每个人额头鼻尖儿上都沁出了一层细汗,真是浓香未,饱腹酣畅。
成子悄没声儿地去付了账,约摸着杨树猛和李震北一碗不够,又要了两碗,还要了一壶土烧,李震北夸了句机灵,却并未意。本来么,一碗羊杂汤也不过二十个大钱儿,六碗加上一壶酒总共也不到二百个钱,实不值得虚套!
正当这五人吃饱喝足准备走时候,门口黑影一晃,又走进一个人来,黑灯瞎火也看不清容貌,只约摸着个头不高,瘦瘦小小,穿着一身灰扑扑袍子,一直垂到脚面。袍子肥大遮了腿脚,衣袖垂下来掩了双手,连头发脖颈都用布缠了,乍一看,和林旭街上看到那些用布巾裹了头脸手脚西夷人没什么两样,这各族混杂十八里铺子,这种怪模怪样装扮倒不显眼。
其他几人都没意,李震北喝了一点儿酒豪气盛,和店主吆喝着告辞。他话音未落,就听清脆一个声音叫道:“给来一碗羊杂,半斤锅盔!”
羊杂店店面不大,食客却不少,闹哄哄吵嚷嚷,其他人各自说笑吃喝热闹,也没人注意到这边,林旭恰好走到近前,听到这么清脆嗓音不由回头一看,恰看到一张抹得五横三道小脸,却仍旧掩饰不住那种从内里透出来灵动飞扬,特别是一双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黑亮清澈眼睛就如一对浸清水中黑晶石,清澈璀璨让人挪不开眼,林旭一看之下,不由地有些愣神。
“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那人察觉到了林旭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恶言恶语地威胁道。
被人家一通骂,林旭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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