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微微眯了眼睛,目光从窗棂上落下来,落在窗台上的那盆水仙上。
府中冬日也会供上几盆水仙,只不过,他见过的都是花匠养好了的,做好造型配好盆儿,开得正盛的水仙,还从没看过这么省事儿的,直接就把还未发芽的水仙头给送来了,白白的毫不出奇的水盏装着两个白胖白胖的水仙头,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会以为是放了两头蒜!
这都放了两日了,这水仙就跟睡着了一样,还连一点儿芽儿都未见……
眨了眨眼睛,秦铮道:“无妨,至多年后,就有破困之法……伤愈之事也就不重要了。”
唐文庸眼睛一亮,干脆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很热切地凑上去,问道:“什么破困之法?说出来听听!”
秦铮斜着眼睛看了看乱七八糟的棋盘,唐文庸嘿嘿一笑,干脆伸手将棋盘拨乱,扬声招呼安辔:“不下了,不下了,把棋盘收拾了!”
安辔觑了秦铮一眼,快手快脚地上前,将棋盘棋子诸物撤了下去。
唐文庸也端了茶杯,干脆靠到秦铮旁边,挨挨秦铮道:“快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秦铮斜他一眼,道:“诸事已定,无需再动!”
“哎?你这人……”唐文庸悻悻地摇摇头,退回到自己这边,倚着大靠枕,舒展着腿脚,喝了口茶,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就在这里跟着庄户们过一回年……据说,村子里也有好些个有意思的年俗。”
秦铮眉头一跳,垂了眼不予理会。
鱼米之乡,富裕之地,或许有社火、庙会等事。就刘家岙这么个小村子,这都要进腊月了,整个村子里还毫无动静,哪里像是有什么的样子。不过,看那妇人每日忙碌的脚步连地的,倒好像做了不少的准备……就是不知准备的什么。
据说,她去草原的路上,很是洒脱,与男人们一样喝酒,还会随兴唱上一曲……
他也亲见,她挑马时的狡黠,初见他时的直视不避……
可在这个家里,他看到的,却永远是温和的笑脸,不疾不徐,端庄有致。竟仿佛是最最懂规矩重礼仪的当家主母……只除了,那日他术后疼痛难忍之时,她柔声软语地安慰……她叫他‘连生’!
“又是这副死样子……你这人真是无趣!”唐文庸嘟哝着,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从炕上跳下去,笑着道,“不跟你这木头发呆了,我去寻寻杨氏,看看她在作甚……不行,去她哪里寻本书看看也是haode,总比跟你个木头发呆强!”
一边说着,唐文庸已经掀了帘子走了出去。秦义逼着手站在一旁,抬眼看了看炕上那位,又垂了眼安静侍立。
邱晨进了前院,刚走几步,迎面就看到唐文庸正往这边走过来。
“唐公子?这是去……可是有什么事?”
“哦,在屋里跟那木头呆得无趣,我想寻你问问,可有什么书籍,拿来解解闷也好!”唐文庸倒是随意。来到林家跟邱晨混熟之后,这位竟是极随意的脾气。
邱晨笑笑:“我那里能有什么书,不过是几本书坊里买回来的医书……”
说到这里,邱晨突然记起那份手札……那东西,当时唐文庸也曾看中,却被她先下手抢着买了下来。
不过,那份东西,她却不想送人。
顿了顿,邱晨笑道:“我正想过去跟秦将军回个话,要不,你给传个话算了!”
唐文庸一听即知邱晨传的是什么话,正想点头应下,却一下子想起那木头……那个‘连生’,这个乳名,除了他们这极亲近的几个人知道,据说当初只有秦家的先老夫人如此叫过。……
摇摇头,唐文庸笑道:“都到这儿了,你还是自己进去说吧。我才懒得理会那人。走,说完了,我去你那里看看,有什么书!”
一念闪过,唐文庸就折了回来,跟着邱晨往回走。
进了屋,邱晨将呼延寻午后拜访之事说了,看了眼秦铮看不出表情的脸,道:“隔壁林家曾获罪流放凌山卫,那位佥事大人当初从凌山卫出身,得以与林家相识……”
唐文庸听到这里,从椅子上起身,拱拱手,对邱晨道:“刚刚想起有点儿事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不等邱晨回应,转身走了出去。
秦义也无声地退了出去,屋里霎时只剩了秦铮和邱晨两人。
邱晨眨了眨眼睛,才明白过来,这些人是回避了。她自己还没觉得话需要背人的。
秦铮抬手指了指对面,示意邱晨坐下说。
邱晨也不客气,隔着炕几在秦铮对面坐了,沉吟着继续道:“实不瞒将军,我二弟是当年林家的幼子,刚刚出生不久,林家就获了罪,林家将其托付给我公公、丈夫,将其带至此处。之后,我公公外出就没能回来,我丈夫也被征夫死在了边关,这些事情,二弟与我并不知情,还是林家获赦寻到此处,方才得知有这么些隐情……”
秦铮看着邱晨,听她说到此处停住,淡淡地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邱晨又道:“上一旬,二弟旬假被那佥事大人接去了府城,说是从军之初曾受过重伤,蒙林家相救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只是想不到,那位佥事大人居然造访……”
邱晨衬度着,这些话都是实话,只除了隐瞒了呼延寻就是林升之事。
说到这里,邱晨顿了顿,坦然地迎着秦铮的目光,
喜欢儿女成双福满堂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