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就有些太过看透,或者心如死灰的味道了。她如此强调一双儿女,竟是委婉表达自己再不会考虑婚姻之事了么?
秦铮微微一怔,目光转过来看了邱晨一眼,旋即收了回去。这一次没有做声,连点头致意都没有。
他应该是听明白了吧?不管对方有没有其他心思,她的话说明白了,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骄傲的男人,自然不会再有什么不合乎世俗规矩的言行了吧!
邱晨心里似乎略略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亲手丢掉了一般,滋味杂驳难辨。
抬眼,觑见秦铮身上只穿着一件绛檀色的棉袍,连件斗篷都没披,就这么站在大门洞的边缘,不时地有风卷着雪花扑进来打在他的身上……
她想提醒他回屋,或者去穿件斗篷……可张了张嘴,她还是将这句有些‘逾越’的关切咽了下去,转回头对顺子家的道:“去门房端个炭盆子来!”
“嗳!”顺子家的答应着,连忙转身去了。玉凤默默地上前一步,将大门掩了一扇,挡住了大半的风雪,却不妨碍往外的视线。
邱晨回首又瞥了秦铮的棉袍下摆处,已经沾了好些雪花,上半身却还算干爽,玉凤掩了一扇门后,扑进来的雪花也少了,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林家的门洞是一阔间的格局,四个人站在门洞中,又靠墙放了只炭盆子,去仍旧不显得局促。
多了秦铮,又多了个炭盆子,这一阵忙乎下来,等待也不再难熬。果然,这边的炭盆子刚刚安置好了,外边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秦礼牵着阿满,秦义引着阿福已经跑了进来。
邱晨第一个迎上去,将阿福阿满接了过来,顺子家的连忙拿笤帚上前,给两孩子扫了身上的雪,邱晨拿帕子又将两人的小脸擦了,后边的人也紧跟着跑进来。
邱晨抬眼看看,孩子们身上虽然沾着雪,脸颊也红彤彤的,但精神却都还好,没有冻坏了的样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转脸笑着招呼秦礼秦义等人:“这么大的雪,实在是有劳你们了。赶紧地拍拍雪,回屋去。热水我这就让人送过去,正好缓缓劲儿再洗,也省的将寒气逼进内里去……”
说着,邱晨朝秦礼秦义笑着点点头,转而从玉凤手里拿过斗篷来给阿福阿满裹上。玉凤则也跟顺子家的一起,给玉强、虎头几个小的拍了雪擦了脸。
邱晨这才跟玉凤一人一个抱起阿福阿满,招呼着林旭成子,匆匆回后院去了。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秦铮站在门洞一角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一直默送着她带着孩子们走远,身影消失在二门里,这才在秦义秦礼等人的提醒下,默然地转身,回了自己住的房子。
那日,他随同到达杨家时,杨家二老看他的目光在微微惊讶之后,是探究疑惑,又隐隐透着欣喜的。看得出,二老对他并没有恶感……只是,进屋之后,特别是她进了里屋之后,杨家二老再出来,再看他的眼神就有了些不同。当时他还有些疑惑不明,后来她再没出来过,一直到返程。
如今想来,从那时起,她的态度就已经转变。
说是杨家二老不喜……对不上!
若说是她对他有了什么恶感……期间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那么,她的变化就是她随同杨家二老进了里屋之后。这期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秦铮默默地端坐在炕上,秦义秦礼去洗漱换衣服了,秦孝秦勇站在门口默然侍立。两个人微微垂着头,却不妨碍之间目光的交流。
秦勇看向秦孝,用目光示意着炕上的人,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位爷突然之间晴转多云,看样子大有阴转大雪的征兆啊……
秦孝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这位心里想的什么,秦义秦礼或许还能猜到个十中有一,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明白过?
想不明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是小心着些侍候吧。
唉,怎么这么倒霉,自从他们来到这里,这位爷可是多少年未见得好脾气,每天都随和的可以,甚至有时候还能看到那么一丝儿极难得的笑意……他们兄弟多少年没如这些日子过得这么轻松惬意了。这天一变,还不知道谁又触了霉头呐!
不多时,秦义秦礼换了干衣裳,精神奕奕地赶了过来。
“你们歇着去吧,今晚我们俩值夜!”秦礼小声地安排着,一边朝里屋抬抬下巴,用目光询问着。
秦孝苦着脸摇摇头,朝着秦义秦礼拱拱手行礼,跟秦勇一起逃也似地走了。
秦礼抬抬眉梢,跟秦义示意了一下,兄弟俩一前一后,挑起门帘进了里屋。
躬身行礼,秦义低声道:“爷,天色不早了,该歇着了!”
秦铮目光沉沉地斜了炕下的二人一眼,淡淡地唔了一声。秦礼立刻上前替秦铮脱了外边的棉袍,秦义则飞快地去耳房里倒了热水。秦铮下炕及了鞋子,只穿着一身素白云罗缎中衣裤进了西耳房。
洗漱完毕,秦义递上帕子去,秦铮擦着脸,淡淡地问道:“雪下得那般大,怎么没回来?”
秦义秦礼飞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由秦礼恭声道:“回爷,时辰未到!”
秦铮掌军最是纪律严明,军令绝不容违拗反抗,军纪同样也不容丝毫轻忽。秦礼这样回答,恰恰是秦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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