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们盖的房子还有两个小院儿,邱晨就拨给几个工匠居住,至于这些孩子们,就让他们跟随自己的师傅起居。这个时代师徒关系可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比之父子也不多让,徒弟伺候师傅是天经地义的。
邱晨略略问了几句,就让赵九带着十二个孩子下去了,沐浴换上一身新棉衣。
留下四名匠人师傅和家良,邱晨开口道:“你们暂时住在那边,化了冻,就把后院单独隔出一个院子来,再盖上一排屋子和一排工棚,供你们使用。你们自己的家伙事儿都带来了吧,要是还缺什么,只管交待给赵九,让他给你们置办。我别的不要,只要你们尽快做出活计来,而且,我只要最好龗的,有一点儿不好龗的都不要。”
五个人齐声躬身答应了。邱晨就让兰英带了两个媳妇送了几身工匠穿用的新棉衣来,交给四个匠人:“你们的被褥用品都备下了,这是两套新棉衣,你们先穿着,以后也跟着家里人一样,每季两套新衣。”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自从来到这里就总跟做梦似的,主家不但不苛责,还客气尊敬的很,住得好,吃得好,一年四季衣裳,每年有约定的工钱,带徒弟还有束脩……这样干上十年,最少也能存上个几千两银子了,再不干什么活计,也能回家买上几十亩地舒舒服服养老去了。真是,活了大半辈子,做梦都没有梦到这样的好事儿。
虽说四个人还有些不敢相信,但脸上的神色却舒展了许多,欢喜之色不可遏制地显露出来。
其中一名年龄最大的王姓金银匠带头跪倒在地,其他三人也连忙跟着跪了下去。王银匠恭敬道:“太太厚待,小的们没有别的回报,只能把看家的手艺拿出来,做好活计,带好徒弟,请太太放心!”
其他三人跟着道:“请太太放心!”
邱晨笑着起身,来到四人面前,抬手虚扶着,让起四个匠人,笑着道:“你们且放宽心,我说的话必定不会食言。”
说着,一个眼色,玉凤捧着四张银票子上来,邱晨道:“这是你们四个人今年一年的酬劳,你们且先拿着。等带出徒弟来,我再给束脩银子!”
王银匠颤颤巍巍地接了银票子,递给其他三人看了,齐齐拱手应诺下来。
安了这四个人的心,邱晨也就没了大事,又跟赵九安排了在东跨院后头再起一个工坊的事儿。如今天寒地冻的还不能动土,这事也要等到出了正月了。
一切妥当了,邱晨也就安闲起来。陈氏却容不得她安闲,第二天就把针线房几个苏州绣娘赶出来的帐幔床帏窗帷等物拿来给她看,邱晨虽然不会做针线,但评判的眼力还是有的。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忍不住挂下满头黑线。
这些帷幔帐子之类的东西,选料考究,绣工精湛,可花样却都是些百子百福、榴绽百子之类的,邱晨捂额,新婚不是更应该绣一些寓意夫妻恩爱白头偕老的鲤鱼戏莲啊,鸳鸯戏水啊什么的么?这上来就是满屋子百子百孙……
僵化了好半天,邱晨才勉强撑起一抹笑容来:“绣工不错,针脚也细密……可是,这花样未免太单调了。”
陈氏看着邱晨笑道:“太太这话说的,您这一嫁过去,可就要立时怀上小公子才好。侯爷年纪可不小了,这子嗣可是头等大事!”
二十七岁就算年纪不小了?是了,搁在平常的富贵人家,二十七岁的男人,孩子都十来岁了。秦铮别说耽误孩子打酱油,什么都耽误了!
邱晨无奈地点点头:“这些花样我没说不好,只是也要换一些素淡清亮些的,到时候也能替换着挂一挂。”
陈氏见她如此说,也就答应下来:“嗯,那就再添几套,如今看来也赶得出来。”
邱晨轻轻吐出一口气来:“也别太赶了,索性以后慢慢置办也成,别让绣娘们熬坏了眼睛。另外,晚上再给她们多拨几封蜡烛过去,让屋子里亮堂些也好。”
如今是青江家的负责针线房,不过,年前青江家的去了南沼湖陪青江过年,这会儿就是陈氏代管着。听邱晨这话,陈氏溢出满脸的笑来:“太太的心太善了,那些绣娘就是做针线的,活儿不忙时也能歇歇,在哪里也没有赶绣活还惦记着她们会不会熬坏眼睛的。”
邱晨淡淡地叹了口气,道:“我不过是将心比心,虽说她们为仆我为主,可也希望她们在不伤了身体的情况下做活儿。真要是她们的眼睛熬坏了,绣的再漂亮的活儿,我也用着难心安……”
说到这里,邱晨微微一顿,转眼看着陈氏笑的温如春水道:“不管是你还是她们,既然跟了我,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只要尽心尽力,不吃里扒外地祸害我,我也总会尽力护着你们,总不会让你们没了下场。你是如此,丫头们是如此,绣娘们小厮们都是如此!”
陈氏心中感动,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眼睛却微微的有点儿发热:“太太如此心善,再生什么小心思,那可真是瞎了眼黑了心!”
邱晨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只让陈氏将绣活儿都拿下去。这些几乎全是红色绣满百子石榴的东西,实在是让人觉得压抑憋闷的很。
从安阳府回来,阿福阿满就被分出龗去睡了。
为了临时照应方便,阿满仍旧睡在东里间的炕上,邱晨搬到了东次间的床榻上。阿福则住在了西里间里。
晚饭后,邱晨哄着阿满在炕上睡着,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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