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是夸奖靖北侯秦铮的,可廖文清是何等样人,虽然年纪不大,却在商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了,又是最会揣摩人的言语心思的,一听这话,就觉得必是后话,立时上了心。
因为隔着婆子们的一张桌子,他听起来有些费劲,干脆走过去,撵开一个婆子,就坐在了那说故事的酸儒背后。
就听另外两个汉子听得入迷,见那酸儒又停下来喝茶,都有些急不可耐,连声催促着:“我说老乔,你别磨叽了,你就快说,那靖北侯怎么了……前些日子不说旧伤复发了,难道是……”
那被称为老乔的酸儒却一脸地淡定,敲着茶壶,有些懊恼道:“唉,这高沫儿真是越来越没喝头了,就喝了两回,这就没味儿了!”
那两个汉子一听这话哪有不明白的,这个老乔是借着说故事要好茶喝呢。
那两个人也不是富裕的,要的虽不是高末,却也是略好一点的大叶茶。听了老乔这话,就很有些不以为然。有一个实在是被老乔掉的心痒痒,就端起自己的茶壶准备给老乔倒茶。
只是,他刚刚握住茶壶把手,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公子就在他旁边挨着老乔坐了下来:“这位仁兄,我这一壶上好龗的云雾黄芽儿刚沏上还没喝,若是不嫌弃,仁兄一起品品如何?”
高沫儿两文钱一壶,添水免费。这上好龗的云雾黄芽儿最低也要三两银子,还不是一壶,是一杯。这么一壶,只怕少不得五两银子!
这云雾黄芽儿,老乔倒是喝过,只不过是有一个茶客要了茶喝了一回就走了,他就捡了漏儿,让伙计又给冲了水……那一回的云雾黄芽儿据伙计说还不是最好龗的,只是三等品。就那,那股子浓郁的茶香味儿,也让老乔一直怀念至今,每每向人说起来,都是说‘咱也是喝云雾黄芽儿的……云雾黄芽儿,你喝过么?……’
如今,一听说是‘上等的云雾黄芽儿’,老乔一双鱼泡眼儿倏地亮了,却仍旧摆着谱儿道:“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过来的人正是廖文清,听这人如此托大也顾不得计较,只抬手给老乔斟了茶,又招呼伙计要了几样精致的茶点,眼光扫过老乔两眼放光,心下鄙夷,嘴上却客气道:“刚刚听乔兄说那靖北侯……靖北侯前两日不还在家里养伤,这在家里还能出什么事儿?”
廖文清的殷勤和询问让老乔很是熨帖,拿捏着喝了一口茶,浓郁的茶香让他发出更大的吱溜声,又砸吧了好一会儿嘴,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那靖北侯躺在家里养伤就不会出事?小兄弟还是年轻啊,难道你就没听过一句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廖文清惊讶道:“那靖北侯可是军功出身,就是他伤着,身边也少不了护卫之人,哪里还能有什么祸事能够近身的?”
“嗳,说你年轻吧,还不服……”老乔很是感概地叹息着,又喝了口茶,道,“他是侯爷,那上头也有父母高堂不是?虽说如今梁国公夫人是续弦,靖北侯也得尊一声母亲,这母亲为儿子操心婚事也很正常,更何况,给靖北侯与定南侯嫡女定亲也是梁国公的意思……”
廖文清一脸疑惑:“这定南侯乃当今皇后嫡兄,又掌握南疆兵权,靖北侯能娶到定南侯的嫡女恰是门当户对……这应该是喜事儿啊,怎么说是祸事?”
老乔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笑道:“说的就是这靖北侯年少英雄,又人才非凡,这二十五岁还未娶亲,盯着他的可不仅仅定南侯徐家……嘿嘿……这女子太过貌美是红颜祸水,这男人呐也差不多少,这位靖北侯如此人才,就入了当今御妹福安长公主的眼。这位长公主乃当今御妹,却从小被当今亲手教养成人,比之几位皇子更受宠爱……这不,一听说秦家要跟徐家定亲,这位长公主就带人杀进了梁国公府,把个梁国公府打了个稀巴烂,梁国公夫人又惊又吓晕厥过去。靖北侯得了消息赶回去,却被长公主拿鞭子抽了,惹火了靖北侯,竟是当场还了手,把个长公主摔倒了,长公主的随身护卫二话不说将靖北侯打了……”
“啊?打了?伤的如何?”廖文清紧着追问,心里却觉得意外非常。
他很怀疑,靖北侯的爵位是真正从沙场上拼杀出来的,不说那等人物身手了得,就是他身边的护卫也绝不是弱的,怎么可能让公主护卫把靖北侯打了?
老乔捏了块点心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吃了,又喝了口茶冲了冲,这才呲着牙笑道:“那长公主能是普通人打得的?长公主摔倒已是大罪,护卫们上前维护,靖北侯也只能受着……伤么自然是伤了,但命还在!”
老乔正说着,茶楼掌柜的匆匆走了进来,那得了廖文清赏银的小伙计一见,连忙迎上去,跟掌柜的说了廖文清在等候。
掌柜的似乎一点儿不意外廖文清的到来,略点了点头,就一边跟老茶客打着招呼,直奔廖文清而来。
来到廖文清身边,掌柜的没有说什么,抱手对老乔和另外两名茶客告个罪,引着廖文清进了后厅。
“廖爷,小可就是替我们爷传话儿的。前儿靖北侯出了事儿,我们爷这几天顾不上你这边儿,我们爷说了,让您稍安勿躁,他那边把靖北侯的事儿安置妥当了,就打发人去过去寻您。……我们爷说,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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