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有……”女子再次微微一顿,方才回答。
邱晨这回笑了。却不再询问。
那女子愣了片刻,抬起脸,大大方方地撩开头发,看着邱晨苦笑道:“这位姐姐,你也不用问了。我跟你说实话。”
撩开打成绺儿的头发,女子的面容全部露了出来,虽然沾染了些灰尘污物,但美丽精致的五官轮廓仍旧看的清楚,邱晨在心里暗暗疑惑,自己这是什么命,撞桃花不该是撞上美男子么?怎么遇上一回是美女,遇上一回是美女的?
邱晨失笑着,挪动了一下发酸的双腿,道:“你早跟我说实话,也省了我半天口舌。”
女子无奈笑笑,道:“那能否劳烦姐姐将你家这条大狗叫住,也让我挪动一下,我这身子半天不敢动弹,都僵了。”
邱晨默了片刻,喊了一声:“橘子!”
橘子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警告,有些不怎么乐意地往回退了两步,却仍旧挡在邱晨面前,戒备地盯着女子。
那女子似乎轻轻舒了口气,慢慢地挪动着腿脚胳膊活动了一下,然后干脆放松身体,依靠在后边的一棵小树上,幽幽道:“姐姐聪慧过人,想必已经看出我的破绽……不瞒姐姐说,我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乃是临清镇上花满楼的舞姬,名唤窅娘。虽流落风尘,却也想着有一天能够得遇良人……花满楼有个规矩,舞姬十四岁登台献艺为清倌人,并不接客,跳上两年舞,替楼里挣足了钱,也要跳不动了,十六岁才开始迎客……二月初六,我满了十六岁,尽管我百般不愿,却也不得不登台献舞,像卖东西一样任由台下的客人竞价……只是,也不知龗道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太烂,当晚两位客人为了竞价发生冲突打了起来,还出了人命,趁乱我逃了出来。”
邱晨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一次说的多少有几分可信。
既然在花楼里出了人命,说起来是与花楼无关,但少不得花楼中的相关人员都要收监拷问……这个时代,她们又是这种低贱的不能再低贱的身份,她又生了这么一副花容月貌,真被收了监,后果几乎不用想都能知龗道是什么。最好龗的结果只怕就是不知流落到谁手里做个玩物!
邱晨默然片刻,问道:“你就这么跑出来,可想过去哪里?”
窅娘垂着头,默然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摇头道:“当时凭着一口气跑了出来,但我自打记事起就在楼里,最远的也就是临清镇的码头,跑出来之后才知龗道,哪里哪里都分不清。我怕被人所趁,又不敢进村子,只能绕着村子走,入了夜或者早上天未亮的时候,才敢进村子寻一点儿吃食……跑到这里,花去了五六天,鞋子也跑丢了,衣裳也划烂了,夜里冷的我只能寻个村边的草垛缩着……走到这里,我就再也跑不动了……我都想着,今晚说不定就熬不过去了,却没想到遇上了姐姐……”
说到这里,窅娘顿住,因为橘子突然朝着山下吼了一声,好像应和般,元宝的吼叫声也传了过来。随即,就是脚步声,呼唤声传了过来。
从呼喊声脚步声里也能听出,来人了,还不知一个。
邱晨已经听出来,来人中有秦礼,也有杨树猛。她连忙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窅娘呆呆地微仰着脸,露出一个似乎释然的表情:“既然落在姐姐手里,就随便姐姐处置吧。送官,或者送我回临清镇……”
邱晨抿着嘴,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女孩儿,淡淡道:“你说的很对,既然落在我手里,那你就任凭我处置吧!”
窅娘眨了眨眼睛,看着邱晨,不笑,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说着话,不过几息之间,元宝披着金黄色的长毛率先跑了上来,看到邱晨先低低地呜了一声,随即挨着邱晨的脚趴了下去。邱晨想要奖励元宝一下,但下意识地摸摸荷包,才发现,自己换的这一身衣裳是去暖房的,根本连个荷包都没挂,更别提奖励元宝的东西了。
蹲下来,邱晨摸摸元宝的脑袋,“元宝真乖,回家奖励你一条羊腿!”
橘子也蹭过来,低低地呜了一声,邱晨失笑,抬手揉揉橘子的大脑袋笑道:“好,橘子也很乖,回家也奖励橘子!”
橘子并不习惯这种亲昵方式,躲了躲头,抖抖毛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哼声,有些别扭的把头往一边撇开,逗得邱晨忍不住地笑起来。
窅娘默默地看着邱晨逗弄两只大狗,目光有些茫然,又含着隐隐的羡慕,却没有动,似乎真的不想再逃了,任由邱晨处置了。
“太太!”“太太!”秦勇和秦礼随后几步跑了上来,看到邱晨跟两条大狗站在一起,上下一打量,出了鬓发略略有几丝蓬乱外,并无任何不妥,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邱晨回头笑道:“我没龗事,不用担心!”
转眼看了看仍旧靠着小树坐在那里的窅娘,邱晨道:“我只是打算带着橘子和元宝过来挖点儿野菜,没想到捡了个人!……先带回去吧!”
秦礼和秦勇眼里只有邱晨的安危,只要她没有受到伤害,其他什么人什么事都不会引起他们在意。只是,邱晨如今就在家附近,严格说还没走出林家的范围,却遇到了陌生的人……还好没有受伤,若是有心伤害之人呢?
秦礼和秦勇对视了一眼,难免都有些尴尬和自责。他们奉命守护邱晨,却一而再地发生意外,那一次遇上福安公主他们碍于秦铮的缘故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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