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晨说话的功夫,玉凤已经带着两个赶车的汉子从车上扛了些东西下来。有两口袋白面,两口袋白米,一根猪后腿足有二十多斤,另外,还有几篮子蔬菜、鸡蛋等等食材,一一抬进来,片刻功夫就摆了小半院子。
刘婆子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扎着手道:“这,这是……夫人远道而来,能在老婆子这儿吃顿饭就是给脸,咋能带这么多东西……”
邱晨也笑着起身,站在刘婆子身边道:“婶子,刚刚说了,我把婶子当自己长辈看待,也就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了。你看看我们这些人,呼啦啦进来,一顿饭能吃掉婶子家半个月的粮……做客不做恶客,婶子待人热诚,我们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吃,不管走了后你们饿不饿肚子啊……婶子就不用再跟我客套了,我这里也带了些人手,您只指点锅灶,让她们动手就是……哦,对了,婶子若是能做两个你们渔家的家常菜,让我这些孩子们尝尝鲜,那就再好不过了。别说几个孩子,就是我,也是惦记了一路了。”
刘婆子被邱晨成功地把注意力从一干食材上转开来,苦恼道:“大海出船还没回来,家里也没啥鲜货,就是些腌鱼,虾酱……”
邱晨不等她说完,拍着手道:“就这腌鱼、虾酱就极好。我们离得海远,难得吃上一回呐!”
刘婆子被她满脸笑的稍稍松了口气,急着想要进屋,走了两步又回来叫上邱晨,直接领着她去看自己存的腌货,让她自己挑选去了。
这边,刘婆子领着邱晨看了腌鱼、虾酱、呛蟹等物,都没来得及再去看锅灶,屋里的孩子醒了,大哭起来,连忙进去哄孩子。邱晨这边,玉凤和青杏为主,俊文俊书、秦礼秦勇等也挽了袖子下手帮忙,自顾自地开始准备起午饭来。
邱晨带了阿福阿满进了屋里,低矮的房子只有极小的一个小窗户,糊着不知道几层窗纸,光线极暗,人从外边走进来,好半天才勉强辨出屋里的大致格局。还好,涂家也没啥物件儿,一盘大炕沾了三分之二去,剩下的就是靠着屋角放了只陈旧的木箱子。箱子顶上放着些凌乱的小物件儿,地下也没桌椅,贴着墙根儿放着几只粗陶坛子,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一溜儿,另外墙上也挂了些干鱼、干海带啥的,整个屋子拥挤凌乱,还充斥着一股浓郁的咸涩的海腥气,让阿福阿满都有些不习惯。
刘婆子已经从炕上抱起了小孙子,跪坐在炕沿上,直接抱着孩子朝地下把了尿。这才拍打着哄着,孩子从没见过这么些人,一下子看到邱晨母子三人,新鲜的不行,怎么也不肯再睡,使劲儿扭着头看着邱晨母子。
邱晨笑着道:“看样子是不肯睡了,我抱抱吧!”
刘婆子看看孩子身上几乎看不出颜色来的衣裤,再看看邱晨身上鲜亮的天青色褙子、乳白色袄裙,很有些迟疑道:“孩子身上脏……”
邱晨笑着伸手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孩子的脊背,笑着道:“婶子又说这远话,自家孩子从来都是最haode,这么大的奶娃子最是干净不过了,哪里脏了!”
一般做长辈最爱听的就是人家夸奖自家孩子,这比夸奖她自己更让她欢喜。
见邱晨这么不嫌弃地抱起孙子,又这么说的诚恳,刘婆子心里那些隔膜和防备又松懈了不少,脸上的笑纹都深了几许:“这是夫人性子好,宽厚!”
邱晨笑笑,没有接她的话,抱着刘氏的孙子,逗弄着,从阿满的荷包里要了一块点心喂着孩子:“这孩子身上还挺结实的,几个月了?叫什么名字?”
刘婆子笑眯眯道:“去年五月的生辰,十个月了,咱们这穷家贫户的哪有什么正经名儿,都说歪名好养活,我给起了个名儿,叫大平。咱们这出海打渔的人家,守着这片海,不怕没饭吃,就是盼着风平浪静平平安安的。”
邱晨抬头看了眼刘婆子笑道:“大平好,等您第二个孙子,就叫大安。平平安安的!”
一说这话,刘婆子笑的更欢畅了,眯着眼连连点着头:“嗯,老婆子就是这么铺排的。不瞒夫人说,儿媳妇儿又怀上了,若是顺顺利利的,到明年这会儿,大安就能在我怀里抱着了!”
一想起操劳疲累的,怀着身子也要天天去海边捡拾海货的媳妇,刘婆子脸上的笑就更深了。这位夫人带了那好些吃食来,有了那些米面的,就能给大孙子、儿媳妇每日添上个面干粮了。他们以打渔为生,这米面干粮可是稀罕的很,一年到头也不一定吃上顿净面干粮呐!
邱晨抱着大平,十个月的娃子,实在算不上胖。说起来,还不如五个多月的十月压手。而且,都是十个月了,这孩子却只是趴在邱晨怀里,偶尔跳蹬几下,并没挣着要自己爬,更别说,站起来自己走路了。
在屋里待着实在憋屈,外边阳光又好,天气晴暖,邱晨就提议着到屋外坐坐。
刘婆子没有二话,却不下炕,而是爬到炕里边的角落处,摸着黑捣鼓了半天,才回过身来道:“行了!”
邱晨愕然,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阿福阿满也一脸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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