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人重新回到客厅里,进了起居室,在罗汉榻上分左右坐了,春香重新上了热茶,两个人喝着茶,邱晨开口询问:“你的家人也快回来了吧?”
廖文清抬眼看着邱晨道:“是,已经传了信儿来,他们已经启程,走水路,最多月半就该到了,届时……”
不知怎么的,今日廖文清过于炽热关注的眼神让邱晨有些心慌,这会儿不等他的话说完,就打断道:“不知道重阳节还有什么热闹,我准备把孩子们接过来,见识见识踩藕、捕鱼,若是重阳节有什么活动,就更好了。”
廖文清看了邱晨两眼,似有所觉,眼中就多了几分欢喜,笑道:“重阳无非登高、敬老。安阳城外无高山,倒是南湖岸畔的人家,每逢重阳总会将自家培植之菊摆出来,就摆在湖畔岸边,届时,万菊争艳,引人争相前往观赏……人多了,又有唱小戏、玩杂耍,乃至各色小玩意儿、小吃食摊子齐聚,热闹的不堪,与庙会几无二致。与庙会百姓出游不同的是,重阳节时,城中各教坊、瓦子里的歌伎舞姬,还有青楼群芳皆会乘船游湖,各酒坊酒肆的新酒也会在那时候开坛……有了这些,文人士子们自然也会趋势而去,吟诗歌赋,争相留名……”
“真是不错!”邱晨眼睛一亮,瞅着廖文清似笑非笑着。这位说起玩乐来果真熟稔的很,可见当年这种热闹他也亲自参加了不少回。
廖文清被邱晨打量的有些不自在起来,暗暗懊悔着自己怎么就说起歌伎舞姬来,一般的妇人可是听不得这些东西的。正要开口解释几句,却听邱晨话题一转,笑道,“有这么个热闹处,你们回春堂可有什么安排?”
廖文清心头一松,暗暗庆幸着,摇头笑道:“这倒没有!”
邱晨微微有些狡黠地笑着:“医馆药铺讲究的就是济世救人,这重阳节既然是敬老的节日,不妨为老人开义诊,送药……也算打打口碑。这口碑有了,医馆药铺的生意也不愁不好了。”
廖文清微微扬了眉头,看着邱晨赞许地笑起来:“你这心思……还真是总让人惊喜连连!”
“嗯,这事儿容易,回去我就安排,到重阳节就给六十岁以上的老者义诊送药。”
邱晨连连点头:“这事儿也不一定拘于重阳节,一年里做上两三回才好!”
廖文清自然也没什么不答应的。目光一转,看着邱晨笑道:“阿福阿满什么时候接过来?届时我们一起乘画舫,赏菊去。”
邱晨略一迟疑,看着廖文清笑道:“孩子们恐怕更喜欢看杂耍看热闹……毕竟隔着几日呢,到时候再商量不晚!”
廖文清也不多说什么,告辞离开,去回春堂安排义诊送药之事去了。
邱晨回到后院,玉凤和顺子家的已经把库存的布料、棉花都搬了出来,正在院子里晾晒。
看着满院子花花绿绿的布匹和棉花,邱晨笑着道:“看看各处,可有棉被褥垫不够的,还有棉衣,咱们只做了薄棉衣裤,厚棉衣裤和棉袍也该做起来了……”
安排完,又叫来二魁,一起去后院的粮仓看了一番,因当时粮米库房里放了木炭和生石灰,有潮气都吸收了,这些日子天气逐渐干燥,粮米倒还安好,并没有生霉生虫的现象。
邱晨从粮仓里走出来,就一直在合计着……
八月中,秋收就差不多完成了。今年因两场大雨的影响,庄子里的收成也必定有所影响。当初交待过满囤,庄子里尽量多种植蔬菜冬菜,庄子里的百姓虽然粮食收成不好,但种植的冬菜蔬菜有作坊里收购,也能得些银钱,粮食不足的也能购买一些添补,到不至于出现挨饿的。但是其他的村落,特别是安阳周边和清和、丕县等地的百姓,秋粮几乎颗粒无收的,秋种……也不容乐观,这样子下去,虽然疫情解除了,但只怕不用到明春青黄不接时,就会出现大量的饥民……今年秋收没了佃粮可收,一家几十口子人可就指着这些粮米吃饭了……家里存的这点子粮米还真是不能放出去!
虽然伤感地叹息着,邱晨也知道自家的情况,也知道那些百姓饥饿与否她是真真使不上力,也实在不是她一个普通的妇人能够管的,也只好抛到一边去。
廖文清从帽儿胡同出去,也没回廖府,直接带了小厮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在安阳城有两家,一家在府前大街,另一家就在铁塔寺前大街上。
廖文清有两位哥哥,大哥廖文瑄醉心医术研究,每日除了去回春堂看诊外,就在家里研读古医书本草,极少理会外物。只是,作为安阳城的医药世家,前些日子往疫区派遣郎中,廖家自然脱不开去,廖文瑄更是没用廖家的坐堂郎中,亲自随队去了丕县。从丕县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家休养。
廖文清的二哥廖文熙同样传承了廖家的医术,却比大哥廖文瑄灵活的多,除了坐诊,还要管理着回春堂坐堂郎中,另外还管着廖家分散在各地的庄子。
廖文清既然要谈义诊送药之事,自然要去跟二哥协商。打听到二哥在府前大街的回春堂铺子里,廖文清就带着小厮直奔过去,没想到一进回春堂才发现,不但他要找的二哥廖文熙在,一直在家休养的大哥廖文瑄也在,而且二人聚在回春堂后边的小厅里,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
廖文清一脚踏进去,二哥廖文熙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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