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满囤爹为主,兰英、邱晨和老何打下手,摊开麦子晾了小半个时辰,就给马匹套了石头碌碌,开始打场。
打场,就是用重物或者木棍、杈之类的工具,用重力碾压、拍打、敲打等,把粮食从植株上脱离出来的过程。
这会儿,满囤爹牵着马一圈圈碾压着麦穗儿,直到把麦穗儿的皮壳碾碎了,麦粒儿也就脱出来了。然后,先用筢子把比较大的麦秸扒出来,再用竹扫帚把稍大些的皮壳漫出来,去过两次皮壳麦秸之后,场里就只剩下密集的麦粒儿和细碎的麦草,也就是俗称麦糠的东西了。
这个时候,就要有经验有力气的男人们上场,进行最龗后一道净选工序--扬场!
扬场就是把掺杂着麦糠的麦子,按照一定风向,一定角度扬起来,从而借住风力,达到把麦糠和麦粒儿分离的目的的操作!
这道工序可以说是整个打场中最讲究技龗术的环节,别看就是拿着一把木锨把麦粒儿麦糠扬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工作,但若是没有掌握了其中的关窍,扬起来的麦粒麦糠分不开还是好龗的,弄不好扬场的人会被自己扬起来的麦糠麦粒儿扑个满头满脸,狼狈不堪……
半上午,林家和刘三河的麦子就都打起来了。
先割的林家的,后割的刘三河家的麦子。
马车拉着刘三河家的麦子进了场,刘三河直接笑着道:“直接放到林家的麦子里就行啊,反正我也是在林家吃饭!”
正在卸车的满囤和俊文闻言,都看向邱晨。
邱晨断然拒绝道:“不用。你在林家吃饭,是因为你现在为林家做工。等一年契约满了,自然还要回家自己吃饭。你自己的麦子还是你单独打场吧!”
刘三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嬉笑道:“嗳,林娘子,那啥,我明年还给林家种地不成么?以后都给林家种地……”
邱晨这回没说的太绝对,道:“那要到明年再说了。不过,麦子还是你自己留着。没有你给林家做工,还往林家交口粮的的道理。”
说完,挥挥手,满囤和俊文几个自然按照她的意思,把刘三河家的麦子单独晒到一处。
刘三河看着邱晨的背影,脸上惯有的嬉笑没了,眸子深深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天,满囤家的麦子打场整整用了一天。转过天来,又给林家和刘三河的麦子打场。
傍晌午时分,所有的麦子都打完了,薄薄地摊在场院里晾晒……
看着一地的金黄,邱晨也生出一种由衷的收获的喜悦和满足。
满囤爹站在她身旁,摸着胡须,一脸深深的皱纹因为欢喜更加深刻了:“今年真是难得的好收成,特别是你家的麦子,肥水用的足,三河照料的也精心,这一亩半麦子最少也能收六石半麦子啊……呵呵,足够你们四口人一年的口粮了!”
邱晨不知龗道麦子的价格,但最好龗的白面每斤也不到十文钱,六石半,七百八十斤,用钱买也用不了十两银子……
不过,邱晨还是笑着点点头:“是啊,自家种的新麦,磨面都特别好吃!等麦子晒干了,别的不说,先磨上回白面蒸锅馒头尝尝!”
打完了场,基本上丰收已经能够保证了。加之,最重的活计也过去了,大家伙也都松了一口气,中午吃饭,邱晨就搬出一坛酒来庆贺丰收。
可,饭吃了没两口呢,满囤爹突然一撂手中的酒碗跳将起来:“不好,上来天气了,赶紧去场里!”
一家人蜂拥出屋,抬头一看,果然,刚刚还是烈日炎炎的,这会儿北方的天边儿已经乌压压地黑成了一片。一股风夹着沙尘和树叶麦穰呼啸着,铺头盖脸地扑过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堆场,苫草苫子、油布,又搬各种重物压置……最龗后一堆麦子还没盖完,豆大的雨点子已经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等一众人手忙脚乱地把这一堆粮食也盖好,一个个几乎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邱晨赶忙招呼着俊言俊章俊文往家跑,回头却见满囤爹和满囤,连刘三河和老何,都不往最近的林家跑,反而朝着村里跑去。
俊文连忙道:“姑,你带着他们几个回家吧,我跟着去村里看看,谁家还没盖起来,去帮把手……”
边说边跑,话说到最龗后,人已经跑远,声音也淹没在淋漓的雨水之中了。
邱晨怔住了,兰英跑过来,扯了她一把,大声喊道:“在这雨地里发啥楞啊,还不赶紧家去,再淋下去,得了风寒咋办?”
邱晨迅速回过神来,无声地笑着摇摇头,拉着俊言俊章,跟着兰英跑回家。
一落雨点,一群小的就被撵了回来,跑到林家大门一看,好嘛,一群小的,都挤在大门的穿堂里扒着小脑袋往外乐滋滋地看雨呐!
其中最皮的栓子和山子伸着小手儿接着屋檐上落下来的雨水,雨水顺着小手小胳膊流下来,衣袖、连着半边的衣裤都都湿的透透的了!
兰英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揪过栓子,照着屁股上啪啪就是几巴掌,刚刚还仰着脸笑的像花儿似的孩子,转眼就咧着嘴嚎啕开了。
邱晨哭笑不得地扒拉开兰英,伸手把栓子拉进自己怀里,给这皮小子擦着眼泪,道:“栓子不哭了哈。咱不怕,淋湿了衣裳不怕,生了病也不怕,海棠姨会抓药,到时候熬上一大碗喝下去就好了……”
正在嚎啕着的栓子不知咋的就止了哭声,邱晨装不知龗道的,仍旧道:“要是吃药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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