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往歪里想,这就是再寻常不过的身体锻炼。”方馥浓煞有介事地解释,双手撑在战逸非的两肩外,自己的肩膀脚踝笔直成线,姿势确实标准。两个人都没打算就此出柜,也都试图绷紧一张脸,尽量避免视线接触。
但才伏下挺起没两下,他们就都笑了。
笑得几次三番都做不下去,上面那个一贯的眉眼花哨,电力四射,下面那个两颊红晕隐现,一双狭长凤眼水波缭绕,妩媚入骨。
做到一百个的时候方馥浓就开始耍赖了。其实那场穿胸手术之后,他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再加上他的心脏从来都是怎么折腾怎么跳,不是真的“牡丹花下死”,就犯不上那么认真。战逸非顺势接口说“换人了”,两个人就换了位置,剩下的一百个交由他做完。
眼见这惩罚就快不痛不痒地结束,大伙儿临时决定加点难度,财务部里绰号“小沈殿霞”的胖妞被委以重任,朝着两个男人奔袭过去,一屁股就坐上了战逸非的纤腰——
战逸非正要挺身起来,被这“千斤顶”当腰一坐,当场就趴了下去。
也是不忍他受伤的本能反应,方馥浓伸手将战逸非牢牢束在怀里,总算遂大伙儿心愿,当众亲密接触一番。
没等大伙儿再闹下一出,两个人就悄悄溜了。
出了包下搞团建的会所,入眼就是外滩风景。元旦的氛围十分浓厚,到处都是前来跨年的年轻人,夜里风寒,从黄浦江上吹来的风又扑在脸上,两个人并肩走了一会儿,战逸非说:“手冷。”
方馥浓抓住战逸非的手就揣兜里。
“还冷。”
两个人停在江边,方馥浓便把战逸非抱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脖子,手在他腰上游动,战逸非嫌痒要动,但动几下又不动了,江面上泊着几艘价值过亿的游艇,他就安心泊在他的两臂之间。
“你太穷了。”战逸非存心拣对方不爱听的说,“严钦他们一出手就能买好几艘。”
“再给我两年时间。”方馥浓看似全不在意,嗓音里带着兴奋带着笑,信誓旦旦地保证。
“两年就够了?”对于方馥浓的经济状况,战逸非几乎一无所知,他不知道他在以色列赚了多少钱,甚至不知道他的心思又落在哪一片他想都不曾想过的土地上。
“两年若还不够,我便带你去乡下养猪种菜。”
“你要去疯就自己去,别扯上我。”战逸非嘴上不乐意,心里却想着非跟定你不可,人往后靠了靠,把一部分重量卸在方馥浓怀里。
有的时候他们自己也感到意外,这段感情起于一时苟且之欢,就像一萖两萖随意仍在地里的新苗,两个人从不刻意栽培,任其长,任其蔫,到最后反倒别出机杼,收获了一地蓬勃。
一吻跨一年,十二点倒计时的最后一刻,广场上的情侣都忍不住以吻传情,倾诉爱意。
方馥浓微压下上身,托着战逸非的后背,像《乱世佳人》里盖博亲吻费雯丽那样强势地吻他。
他们吻得比所有的情侣都更热烈,更长久,停下来的情侣全都围观起他们,然后就给出了掌声。
夜是极好的夜,霓虹在侧,星子擎灯;
吻是极好的吻,全心交付,舌尖上的湿与暖都化作了甜。
吻过之后,两个男人便在众人横冲直撞的目光里,淡定从容地携手离开。
良辰瘦伶伶的,回家再玩一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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