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孩子们眼睛里流露出贪婪渴望,看着那么一堆金灿灿的黄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他们的目光倏地扫向依然紧紧地搂着少女的年近半百的树皮鹤发脑后冠了个简单独髻插着一支单调的木簪子的妇人,巴不得她马上答应,然后他们统统都会有好吃好喝的了。
那木簪子,与其说是一支簪子,倒不如说是一根木筷条,来得更加贴切。
穷到如此境地。
可惜,妇人没有松手,亦不吭声,只是死紧死紧地搂着少女。她的眼神很害怕,眼珠子有些紧缩泛白,却依然与车上的“王”对视着。
瞳孔缩得很厉害,黑眼球仿若变成了白眼珠里的一个小点。
身抖,沉默。
态度表明一切。
“别不识好歹!”那摆放黄金的随侍狗仗人势地斜吊着眼冲那妇人低喝了一声,孔武有力的大手搭在腰侧的钢刀上,一拉一抖,刀与鞘,铿锵作响。
利诱,威逼。
此老妇,若再不识相,剩下的,便只有——强抢!
他不明白他的爷,一向都只喜抢,且要强抢,在强抢中找乐子,为何今日,如此婉转多事?!
“不,不,她会被他给玩、死的,不,老身决不同意,不同意——”见随侍怒斥,示刀威逼,紧抿着两片完全失血的唇的妇人这才颤颤抖抖地回了一句。
怀里的少女闻言,往日精美艳艳的小脸埋在妇人的怀抱里看不清表情,不过,柔弱的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一颤。
玩、死!
两字,说明了太多。
过于血腥,过于暴虐,那位的眼里,女人只是玩物,一玩就要玩到坏的玩物。
残忍!
“哼,能被康王玩死,那也是她的福气!”那随侍不以为意地冷哼,脸上闪过一抹凉意,带着几分猥锁,目光却不敢停留在少女的脸上一瞬,撇开脸,哧鼻道。
车里的那位,想要的人,从来都没有要不到,这老妇,何苦?
“不,不——”妇人带着哭腔地死死抱着怀里的少女,害怕他们突然间就上来抢人。
少女的身体更是搂如筛糠,惊颤不已。
便是她再不经事,若白纸一张,也知“玩死”二字不是什么好词,好像看到自己来悲惨无状的将来,更是粘着老妇不撒手。
车里的那位,是康王啊,传闻只有二十岁,却已从戎八年,杀伐果断,一身戾气,是北庆帝拓跋凌最宠幸宽容的弟弟。
北庆朝自灭南凤朝之后,边关常有蛮族部落骚扰打劫侵犯不得安宁,年轻的皇朝无将才,当年才十二岁的拓跋康主动向老皇帝请命镇守边关,八年下来,立下汗马功劳,威风八面。
众所周知,边关无女人。
这康王自平定蛮乱归朝之后,那种压抑骤然如同放飞的没有禁箍的鸟雀,随心所至,兴到极顶。
他喜欢的,可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一律玩到腻为止。
刚开始时,少年王爷,fēng_liú俊俏,多少名门闺秀蜂拥而上,主动勾、引,与他共度一、夜春宵,幻想着那康王妃的头衔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一、夜、春、宵过后,伊人已香消玉殒。
一来二往,一次再次地,康王妃之位成了烫手山芋,无人问津。
康王妃的头衔虽响,你也得有命去享受不是。
于是,康王不得不自己出门寻找眼前一亮的猎物。
而妇人怀里的少女,好巧不巧地去了一趟集市,好巧不巧地撞入了猎、艳的康王的眼里,好巧不巧地当面拒绝逃跑,最后被康王劳师动众地率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康王骑兵前来——买人。
他今天的心情极好,他觉得他也君子了一回,买的,而不是抢的。
总是抢,腻了。
“人,今天康王是要定了。劝你趁着康王心情好,老老实实乖乖地放手!否则,抢!而且,这一大堆金子你还一分都捞不到!”那随侍又继续恶狠狠地威胁着。他跟在康王身边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康王想要什么而得不到的。
妇人的眼珠子骇得发白了,依然将怀里的少女搂得紧紧的,不管随侍说什么,只重复一个调调,重复着一句话:“不,不!她会被他玩死的,她会被他玩死的,她会被他玩死的……”
随侍已无耐心,与两名骑兵打了个眼色,就要动手去抢人时,传来了康王轻飘飘的声音:“三百两黄金如何?”
声音温润和煦,如春回大地,可那心,却如狼豺虎豹。
贫民窟里一阵骚动,抽气声传到空中:三百两黄金?!
七大娘,你有福了,今天撞到财神爷了!该舍得卖了吧。
反正那院子里的孩子都是她捡回来的,哪个不都是养来卖钱的?
那丫头看起来干干扁扁的,平时别人给个十两银子都笑mī_mī地急着卖了,如今都给了三百两黄金,你还矫情个什么劲?!
……
七大娘的唇抿得死白死白,依然搂着少女不松手。
三百两黄金?她怀中的少女何止这个价?!是多少钱都不卖的无价!
“四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康王一点一点往上加价,很有耐心地,一直加到一千两黄金。
若是别人,早就三跪九叩首地谢天谢地赶紧答应了,可是七大娘却依然不松口。
每加一次价,她的脸色就惨白一次,眼中迷茫的绝望就多加深一寸。
这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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