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青牛像往常一样起床,穿好皮甲,走出军营,习惯性地朝长江看了一眼,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浩瀚无边的长江江面上,此刻竟然停泊着数量众多的战船,如同一群蚂蚁,黑压压一片,几乎停满了整个港口。
战船有大有小,大者如平虏、金翅,数量较少,只有数得过来的十几艘,小舰有艨艟、斗舰、拍舰、水车等,数量众多,绵延数里,根本数不过来。
这就是江州水师。
吃过早饭,部队就被通知立刻登船,很快港口就排起了长队。
过了很久才轮到临川军,李青牛排着队,心情有些激动,有些期待,眼睛一个劲儿地瞧着舰队,猜测着自己会登上那艘船,突然有人走过来,对他说:“队主李青牛何在?”
“我在这儿。”
“赶紧带领你的本队部下随我走,太守等着你登船呢!”
“啊,哦!”
李青牛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赶紧招呼手下,一个跟他比较熟悉的队主凑上来羡慕道:“你走运了,能和太守同乘一艘船,肯定能坐上最好的大船。”
李青牛不清楚乘不同的船有什么区别,他朝那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跟着骆牙一路小跑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跟着骆牙登上了一艘型号最大的战船。
这是一艘金翅大舰,规格十分巨大,船的后方有三层船楼,高达数丈,李青牛仰着头,看了几眼,感觉就好像前世的四层楼房,在船体前中部立着两根粗大的桅杆,高度粗略估计得有个二三十米,此刻都没有挂帆。
上了船才知道船究竟有多大,近百号人上了船,几乎看不出占了多少地方,李青牛简直无法想象脚下这个大家伙竟是全由木头打造的。
巧夺天工。
古代工匠的智慧,是他这个现代人所无法想象的。
所有人上船之后,这支庞大舰队开始陆续出发了。
巨大的船帆很快就被船员熟练地升了起来。
扬帆起航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脚下巨大的船体响起了“吱嘎吱嘎”的声音,伴随着风声,水声,船帆猎猎作响声,还有船员大声呼喊的声音,所有的声音混杂成了一曲原始的交响乐,听来竟颇有几分韵味。
船员都是越人,他们喊出来的方言十分晦涩难懂,但李青牛听着却有几分熟悉的味道,前世他的老家就属于越地,农村方言和古越语有许多相似之处,所以现在越人船员喊的内容他大致能够听懂一半。
乍然听到乡音,这让李青牛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感动。
今天天气不错,蓝天白云,且喜东风正好,天上的白云也如同人间的军队一般,整齐划一地向西飘去,借着风势,舰队逆流而上,缓缓向西航行。
李青牛壮着胆子,操着前世的方言,和一个操作桅杆的船员随便聊了两句,没想到对方还真能听懂,回答了几句,这让李青牛异常高兴。
他正聊得高兴,突然背后传来声音:“咦?你还会说江东话?”
李青牛转过身,见是骆牙,吓了一跳,不知该做何解释才好,只能说自己曾去过越地,他不敢说具体地名,谁知道他老家古代名称叫啥,万一说错了就糟了。
骆牙听了,笑了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听你的口音怪怪的,有点像江东口音,又有点不像。”
说着,骆牙换了一种方言,用和越人船员差不多味道的口音说了一段话,李青牛听了,这才知道,原来骆牙并非江州本地人,而是来自江东,据他自己所说他是吴兴临安人,和当朝皇帝是同乡。
骆牙还说刺史章昭达也是吴兴人,两人在陈朝创建之初就跟随世祖文皇帝东征西讨,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所以才会有昨天那场赌斗。
如今的骆牙早已不是当初那番打扮,他穿着一身武将盔甲,加上个子本来就高,倒也有几分威风凛凛的味道,李青牛感觉这才是骆牙应该有的样子,之前头戴高帽,身穿宽衣大袖,脚着木屐的模样实在是不伦不类,就跟他小舅子赵二栓一样,属于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武将就应该有个武将的样子,硬要装文化人只会显得不伦不类。
舰队就这么逆流航行了好几天,风帆船看着挺帅,但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对风的极度依赖,没有风就寸步难行。
但是风这玩意,是不受人控制的,而且变幻无穷,时而大时而小,时而东时而西,有时候东风刮的好好的,突然就跟吃错药似的变成了西风,让人猝不及防,有时候一天风向甚至可能变幻十几次,让负责架船的人疲于应付,顺风的时候要把船帆升起来,逆风的时候要把船帆降下来,船速时快时慢,有时运气不巧,一整天刮的都是逆风,整个舰队只能无奈地停在原地,耐心等待风大爷什么时候给面子。
如此复杂的操作,一般人还真驾驭不了,也只有从小就在水里和船上长大的越人才能娴熟掌握驾船技术,这也是为什么南方水军强,北方水军弱。
不管在什么时代,人才都是最关键的。
江州水师先是从湓城出发,沿着长江河道,逆流向西北航行,出江州,入郢州,最后到达江夏,和屯军在夏口的朝廷大军顺利会师。
李青牛本以为江州水师的规模已经算大了,谁知到了夏口,才知道朝廷大军的规模更大,光是看得到的战舰就多了数倍。
五月初,朝廷就已得知湘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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