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
“陈乌夏。”
她僵住脖子:“嗯。”
“陈乌夏。”
“嗯?”
“陈乌夏。”
“……”她任他叫了。
李深说不出别的,叫她的名字安抚她,同时也安抚自己:“以后你难受的时候都会有我在。”
“噢……”陈乌夏点了点头。
堂哥关心她,她不能天天倒苦水。不到太难受的程度,她宁愿自己忍着。
吴婷贝相处挺好,但她大大咧咧,共情不大。陈乌夏不会多说自己的病症。
除了至亲的亲人,悲喜都是自己的。李深是罪魁祸首,他越是不可一世,她越是悲愤填膺。他上了大学,她成了唯一受害者,似乎只有向他发泄才是理直气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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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上,陈乌夏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半路醒来,她的身上盖了张毯子。
李深没有休息,正用电脑在忙碌。
从前她总是追着他的背影走,现在她连他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他拿手机在回复什么。
她想起他置顶的橙色头像,大概是向女朋友汇报行踪吧。
之后,陈乌夏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李深背上负罪感以后,她无比信任他。然而到了酒店的时候,她的心里又一个咯噔——他只订了一间房。
她质问:“为什么不订两间房?”
他回答:“没有了。这里有秋交会,酒店爆满。”
陈乌夏立刻上网查酒店。最近确实是秋交会,空房要到下周才有。
李深看出她的顾虑,说:“五星级客房有套间,上去你就知道了。”
她将信将疑。和他乘电梯时,故意站在他的对角。
酒店套房配置了两套洗漱间,但是只有一张床。
李深把行李放下,说:“外面的沙发归我。”
他手长脚长,在沙发上只能缩起睡。
“噢……”陈乌夏几次想问他的女朋友,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她始终觉得他的女朋友大度得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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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马不停蹄。午饭完毕,去了诊所。
医生见到李深,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是:“你左耳如何了?伤口好了吗?有没有耳鸣现象?”
陈乌夏惊讶地看了看李深的左耳,不至于到诊所打的耳洞吧。
他淡淡的:“没事了。”
她低问:“你的左耳怎么了?”
“没什么。”
李深不愿多谈,她也不好追问了。
医生给陈乌夏做了检查:“没有外伤,估计是神经的问题。这样吧,给你做做针灸。有些人做一次就有改变。”
长针刺进了穴位。耳朵里面有东西跳了跳,那一瞬间周围声音变大了。针在耳部,陈乌夏不敢动,不敢说。眼珠子溜溜的,静静坐了半个小时,直至医生取针。
医生问:“有感觉吗?”
陈乌夏:“针扎进去的时候有,拔掉就没有了。”
医生:“有变化是好事。明天还在这边吗?”
李深:“在。”
医生:“再过来吧,最好能连续扎上三天。”
离开了诊所,陈乌夏的右耳突然想起一声很轻的“噗”。同时,她的脚步因为迟缓而踉跄了一下。
李深及时拉了她一把。
她感受着右耳的微小变化:“李深,有变化了!”
“会好的,陈乌夏。”他由衷地说。
她点了点头:“这次或许真的有希望了。我以前试过针灸,但是那枚针只扎在表皮。这个医生一针像是刺穿了似的。”
他点头:“嗯。”
她居然觉得这时的李深有些温顺。她转身走下了台阶。
李深问:“想去哪儿逛吗?”
她摇摇头:“就这样走走吧。”
“你实习安排得如何?”
“等通知吧。”
“当导游?”
“我不喜欢当导游。”陈乌夏说,“有一次,我带的旅行团到了购物点,什么也没买。地陪脸色不好看,数落我的旅行团穷酸命,还伙同当地大巴司机围堵我,不让我走。我只好自己掏钱买了条项链。八百块。我哥知道以后气死了,让我只在本市当导游。”
“以后有我在。”
李深说的和堂哥的话重叠了。但她和李深哪有什么以后。她岔开了话题:“对了,酒店住一晚多少钱?”
“钱的事你别管。”
“那多不好意思。”
“我花得慢,赚得快。”
“……”小学渣总在不经意间被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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