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无法互补的男女,难怪沟通困难。陈乌夏也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在他落难的时候,她无法给他逗乐。
李深看着亮起的晚星:“知道了。”
“嗯。”她点完头,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终结话题,问,“你为什么到那里去了?”
“这里有个医生。”坦言是一种优化的相处模式,李深本可以不说,但他在尝试做出改变。
“你大老远去找医生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失望。这个医生不太行,放弃了。”
“李深,我不怪你的。”她有了治愈的信念,曾经的不甘慢慢消失了。
“我知道。”李深看见,一颗小小的晚星在天际尽头闪烁,“陈乌夏,我也不是怪你。我喜欢篮球,不喜欢足球。因此我不玩足球。听着很有道理是不是?”
陈乌夏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其实是因为我对于足球的比赛远没有篮球赛那样可控,打篮球也不是因为喜欢,我是一个预判赢率的人。觉得能赢,我才喜欢。这样的因果关系说出来也许你不理解。感情用事太危险了,这是我天生的弱项。我三年前离开,是因为漏算了你。三年后我回来,也是因为漏算了你。”
是因为午夜的关系吗?他的声音穿过了她的耳朵,她听得一清二楚,浑沌中的思维豁然开阔。“李深,我很担心你。”担心何尝不是想念的一种。
“陈乌夏,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谈话点到为止了,但她在电话这边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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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个人信息被暴露,李深拔了手机卡,换上了旧卡。办了出院手续,他联系陈乌夏:「我大概下午回去了。」
陈乌夏吃完了早餐:「我和我哥准备出发去诊所了。」
陈立洲看过去一眼:“乌夏,走路别玩手机。”
“噢。”她连忙收起了。
李深又给父母报了平安。
事情在网络上沸沸扬扬,线下讨论的人不多。李旭彬接到儿子的电话,才知道有这么个事,他拧拧眼镜:“又来?”
“爸,没事的。”
李深戴上帽子和口罩,拦车去了警察局。
接待的年轻小哥说:“张sir外出调查去了,等等消息吧。不犯法行得正。”
离下午还有好几个小时。昨天在病房睡眠浅,李深订了间酒店休息。
li:「我休息,有事留言。」
乌小夏:「我到诊所了,医生说继续针灸。」
她去治病,他等通知。两人谈的是正事,没有多余的话。可李深有一种多年缺漏的拼图终于完整的懈怠感。
他和炸毛狮子谈着永不见面的恋爱。杨东培惋惜他长情。他对人为的程序没有情感,何来长短之分。他等待某个心系的身影渐渐变淡,然而经过验证,他居然真的是长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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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乌夏发来了午饭通知。
乌小夏:「我和我哥去吃脑花,清汤的。」
她拍了火锅九宫格过来。
李深翻身起床,抬脚时感觉右边膝盖往下绷得紧紧的,硬如钢板。
昨天,他在幼儿园搏斗的时候,右腿被踢了一脚,当时疼了一阵,不青不肿,他不当一回事。
如今的疼痛很陌生,和普通跌打损伤不一样。他按住膝盖,晃了晃腿,没发现膝盖有感染的迹象。
他躺下又睡了一阵。再醒来时,右边膝盖以下跟打足了气的气球似的,胀得要爆炸。
他将两天的行程梳理了一遍。首先在郑医生诊所敷了药,后来住院打了两瓶吊针。
李深找来住院清单,发现昨天注射的是氟喹诺酮类,这类药物存在致残风险,包括肌腱断裂,关节痛,周围神经病变等等。
他慢慢下楼,拦车去了医院。
医生说以前没有接收到相关病例,让他回去观察一两天。
返程坐的是同一辆的士,司机这时认出了他的脸,问:“警察怎么没把你抓起来?”
“因为我没有罪。”李深下了车,拖着缓慢的步子进了酒店。
“李深。”马玉佳早在大堂等候了。
李深直接向电梯走,右脚像是挂着一串气球,用不上力,踩不实地。
马玉佳注意到他腿脚不便:“你怎么了?”
他进去电梯。
她跟了进去。
李深问:“有什么事吗?马记者。”
“我上午采访了福利院院长,知道了案件的真相。李深,你太勇敢了,不仅仅是面对歹徒的无畏。”走出电梯,马玉佳仍然在说,“我做过网络暴力事件的报道,关于匿名的网络环境,以及大众的道德表演。我采访的当事人,没有一个有你这样的从容。”
“马记者,我是病人,我要休息了。”李深刷了房卡,转身关上门。
马玉佳吃了闭门羹,不怒反笑。李深令她想起一个人,一个同样给她闭门羹的,一个疯癫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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