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音之轻而易举地抬起床,顾绛衣服上沾了一身灰,从床下爬出来,狼狈地坐在地上自我开导片刻,才能好声好气地开口跟她说话:“这就是血族的能力?”
“是吧。”聂音之不好意思地蹲下身,轻轻帮他拍背上的灰尘,“我还没摸索清楚。”
顾绛点点头,“你最好尽快摸索清楚,要是在外面发生这种事,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嗯嗯,我知道的。”
顾绛转眸盯着她,忽然笑道:“如果契约的主人死了,那血奴不就自由了?”
聂音之动作一顿,震惊地退后两步,坐到地上,“你别冲动啊,杀人是犯法的!”
“你现在还算人吗?”顾绛勾着唇,慢条斯理地说道。
聂音之眼眸飞快转动,摸出自己的身份证,“我现在还是社会意义上的人,所以,杀我还是会牢底坐穿的。”
她顿了顿,很快镇定下来,周身气势一变,凑上前去,睫毛如蝶翅一般上下翩跹,打量着此时此刻狼狈非常的人,转守为攻道:“我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弱女子,好歹算是吸血鬼,动起手来,你又打不过我。”
聂音之伸手握住床脚,脸不红气不喘地,单手将整张床举起来。
顾绛:“……”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聂音之按住他肩膀的力量之大,到现在一碰都还有些疼,顾绛扯开衣领,肩膀上果然留了一团淤青的掌印。
聂音之默默看了他肩膀一眼,“对不起,我给你揉一揉?”
“你放下床再说话。”
……
聂音之当然没机会给顾绛揉肩,顾绛也不敢让她给自己揉。
“我今天要拍夜戏,晚上不能再陪你这么折腾了,你……”顾绛出门前,回头看向她,似玩笑似认真地继续道,“还请主人可怜可怜我吧。”
门廊暖黄的灯从顶上洒下,顾绛睡衣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一直系到最顶上那一颗,衣领上还残留着血迹,刚刚失了太多血,他的脸上毫无血色,羸弱到近乎透明,下颌上沾染着一抹干涸的血痕,她当时没有舔到。
聂音之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两下,抿了抿唇,“好。”
助理拎着早饭回来,一开门就看到聂音之站在那,对着门口发呆,她哀嚎了一声,“姑奶奶,你怎么还没有洗漱?”
聂音之回神,飞快窜进洗手间里去了。
床上的血迹,聂音之用自己大姨妈来了敷衍过去,助理掰着手指算,疑惑道:“不是还没到日子吗?”
“压力大,内分泌紊乱嘛。”聂音之满口胡说。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她喝了一周的红糖姜茶。
聂音之身边跟了一个演技老师,白天拍戏,休息时间要跟着老师一起琢磨剧本,提前过戏联系,空余的时间其实很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拍戏的时候太过投入,一心想洗刷前耻,还是那日早上的时候喝饱了,聂音之好几天都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渴血。
她和顾绛当然也就没有再见过面。
聂音之休息时在网上搜索了好多补血的食物药材之类,让助理去搜罗回来,细心地把怎么熬怎么煮都给打印下来一起装在盒子里,也没机会拿给他。
血族的传承是在血脉里,就像是兔子吃草,老虎狩猎的本能,老宅地下室里的资料文件大多都是家族与人世相关留存的资料,关于血族的纸面记载几乎没有。
聂音之血脉觉醒,慢慢地,自然而然地开始掌握那些属于吸血鬼的东西。
她可以变成蝙蝠,还可以变成猫,需要什么可以隔空取物,睡眠开始减少,甚至完全不需要睡觉。在夜深人静,都休息之后,她就变成猫,试探自己瞬移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总之,她一个人玩得很嗨。
这样过了大概七八日,聂音之终于又开始馋血了。
她那时候正变成猫在影视城里的屋顶漫步,对血的渴望一浮上心头,她就快速回了酒店,趴到床上翻出手机。
没有收到顾绛的微信,他现在应该睡得正香吧,还没被疼醒。
聂音之发了条信息,“我饿了,我来找你吧。”
她变成猫,把手机绑到身上,从窗口跳出去。黑色的身影在高楼外一闪,瞬间移去了几百米开外。
上一次顾绛离开前就把他居住的酒店和房间告诉她了,聂音之这几天没少踩点,所以熟门熟路地到达了目的地。
从半开的窗口缝往里挤,挤到一半,卡住了。
屋里漆黑一片,她听到顾绛在睡梦中难受的呻丨吟。
顾绛被痛醒过来,摸到手机点亮,看到聂音之发来的微信,回复:快点。
信息发出的同时,窗帘后面传来微信的提示音和一声猫叫。
顾绛抬头朝窗口望去,抓了一把头发,赤足踩下地走过去拉开窗帘。
月色下,窗缝里卡着一只黑猫,仰头对他喵喵叫,身上还背了一个手机。要不是身体里的疼痛,顾绛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这里可是十三楼。
“小猫猫,别动啊,小心摔下去。”顾绛轻声哄着它,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手挠挠它的头,在它舒服地眯起眼睛时,动作飞快地抓住她的后脖子,将它扯进房间里。
不知勾住什么地方的手机绳啪一声,被扯断了,手机从黑猫背上滑下去,自高空直直坠下。
聂音之瞳孔猛缩,蓦地在顾绛手里变成人形,用了一个隔空取物,捏住手机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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