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时候,魏司承准点醒来,稍作一番准备就要例行早朝了。
他凝望了会云栖依旧沉睡的脸,觉得她哪哪儿都好看。
直到德宝进来才轻手轻脚起来,让端着洗漱盆的宫女们去一旁的暖阁,云栖比较容易惊醒,一点响动可能就会醒。
他将外面的纱帐全部放了下来,室内越发暗了,将里面沉睡的人柔柔包裹。
若按照习俗,云栖应该早起为帝王更衣并跪送,但帝王不说,没人会不长眼去提醒。
穿戴完成,魏司承走出宫中,洒扫小太监已在一阶阶清扫地面,放眼望去整个紫禁城笼罩在一片冷蓝的光线中。
“昨晚进来,所谓何事?”
帝王语气极为冷淡严肃,朝着太和殿走去。
德宝轻声报告,原来是一群从端王府来的美人们,如今入了后宫,不甘帝王夜夜留宿皇后,大半夜的跪在寝宫门口,请求皇上“雨露均沾”。
若不是德宝眼疾手快,让禁卫军把她们全部带回自己的住所,这消息就要传去了。
这般跪了一地,还是午夜,消息若是传出去,蒙羞的是皇家,也会影响到帝后两人声誉。
魏司承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能得回云栖实在太过高兴,一时间没心情处理这些琐事,日日夜夜与她待在一起,云栖不是没劝过他,往往被他搪塞过去。
但若是任其发展,云栖身为皇后必然会遭到责备。
成为皇后之前,都能说出什么好聚好散的话,还能指望她什么,若是逼急了会不会就把他一个人丢在紫禁城了。
想到这,魏司承在早朝结束后,就下了决定。
“今晚就让敬事房举牌太监过来吧。”
“是,那娘娘那儿……”德宝迟疑道。
正好她也累了,他也要检讨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这几日就去各个宫中待一会冷静冷静。
魏司承沉思着:“这事朕会亲自与她说的。”
德宝一惊:!
突然觉得今日的帝王,格外高大。
却听魏司承又加了一句,眼中精光一闪:“晚些时候你派些婢女去侍候,看她有没有心神不宁,或是其他表现,一旦有就立刻派人来告知朕,并告诉她只是去坐坐,没别的。”
魏司承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德宝:“……”
德宝又想了想:“若娘娘没有这些表现……”他们娘娘可是大家闺秀,平日都是冷冷淡淡的,协理后宫,那些不符合规章的事不像娘娘会做的。
魏司承眉头一跳,一脚踹了过去,横眉冷竖:“还需朕教你吗,不会将情况说得严重些?”
帝后的晚膳比寻常人家还简单些,两人都不是铺张的人,一般四菜一汤就足矣,与弘元帝当年日日要一百零八道菜相比,实在是简朴的有些过分了。
曾有侍奉老皇帝的宫人因为这前后差别将此事宣扬了出去,没想到传到民间后反而让帝后的名声更上一层楼了。
两人用饭时一般也不用人伺候,云栖一直觉得与魏司承待得时间长了,会莫名被带歪,他说用膳时只有两人才能闲话家常,若是旁边有宫人布菜,一顿饭菜都吃得不够痛快。
一开始她觉得这样实在太没规矩了,但渐渐的……嗯,这样真好。
这日用晚膳时,魏司承平静地说:“晚上会翻牌子,去其他妃子那儿。”
哐当,云栖用汤勺的手一抖,勺子落入瓷碗里。
云栖意识到失态,忙重新拿回汤勺,为魏司承舀了一碗鱼汤,微笑道:“应该的,陛下理应雨露均沾,身为后宫表率,臣妾亦是欣慰。”
魏司承现在听到雨露均沾几个字,就反射性皱眉。
云栖虽笑着,但话语却说得平静极了。
魏司承接过汤碗,一口气喝完,道:“真这么想?”
只是在还没解决办法出来,这后宫还是要去,不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云栖低垂着视线:“……是。”
他又说道:“若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可好?”
在云栖面前,他觉得首先是她的夫君,其次才是皇帝,是以总是如此自称。
云栖摇了摇头:“您还想被言官参本吗,这本就是您的职责,臣妾不会多想的。”
拥有帝王的喜爱,她已经太幸运了,这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她曾无数次从自己的宅院里眺望皇宫,暗自羡慕。
再祈求的多了,老天爷会不会把这种泼天幸运给通通收回去?
魏司承全身柔和的气息瞬间敛去,所以就算我碰了他人,你也是无所谓吗?
原本只打算逗逗她的,他怎么舍得欺负她,这是他好不容易骗回自己窝里的媳妇,疼还来不及。
但看到她这规规矩矩又冷淡的样子,胸口有些发闷,说不出话来。
他恍然想起,她的确中了情蛊,虽然挖了出来,那疤痕到现在都始终残留在她手上,但她的情是对谁产生的,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为了顾全大局嫁给他,已是不易,婚后也一直尽着本分,将他照顾得妥帖,他不该这样逼她。
她是他的妻,却没有哪条规矩,必须回应他的感情。
魏司承等了一会,见她没反悔的打算:“朕知道了。”
可能是语气太冷硬了,他也给她夹了些菜,让她多吃一些,别在意方才说的话。
魏司承用完晚膳,又留了一会,陪她将花草都浇了水,两人聊了一会他才去奉天殿批奏折。
看起来用膳时的对话并没有太大影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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